墨若璧伸手揉揉墨池的小脑袋:“我的女儿长大了,知道怎样宽慰为父的心。”
这个动作和这句话换来墨池一个嗔怒的眼神。
第二日一大早,府里便传来一个惊雷般的消息,昨日犯了疯症的大夫人,在祠堂里将自己吊死了。
墨池并不意外,事已至此,她没有更多的同情心给这个自私自利、偏激到极致的女人。
早膳后,墨池便一头钻进了后院一间光线充足的屋子,这是赵嬷嬷刚刚给她收拾出来的、以前是用作库房的屋子。
昨日晚间,吟冬带着几个穿夜行衣的护卫将几个密封的小箱子搬了进去。
护卫自然是安亦池的人,箱子里的物品也是墨池从安亦池那儿求来的。
说求,是因为安亦池认为箱子里的物品危险,不愿意给她。墨池无耻的撒了娇、卖了萌才顺利的求到了这些物品。
在里面捣鼓了一个上午。午膳时,墨池才被吟冬生拉活拽的请了出来。
午膳后,她正准备小憩一会儿,却迎来了一位十分意外的不速之客。
韩嘉卉双眼红肿带着丫鬟来了竹里馆,进了院门,便冷冷的对着拦住她的丝音道:
“我找你家娘子就是想问几句话,你无需紧张。也莫要哄我说你家娘子不在屋里。”
听见韩嘉卉的声音,吟冬也有些紧张,正准备告诉自己主子不要出声,却听见墨池道:“丝音,让她进来吧。”
“娘子,您不能如此大意。”吟冬皱眉。
“无妨,她要找我,我若不见她,便得整日躲着,那得多累啊!”
墨池嘿嘿一笑,她知道眼前这个终日里表情严肃的丫鬟是真的担心她。
吟冬还想说什么,韩嘉卉已经随着丝音走进来。她的丫鬟被留在了外间。
吟冬默默站在墨池身侧。
韩嘉卉面色十分苍白,一双凤眼哭的通红,说话的声音也嘶哑的没有了半分平日里的娇侬。
她不等墨池这个主人招呼,便毫不客气的坐在墨池对面的锦櫈上:
“四妹妹,我有几句话想与妹妹说,说过了之后,你我自此老死不相往来,还请妹妹摈弃左右。”
吟冬捏紧了身侧的拳头。
墨池挑眉,为什么在韩嘉卉的眼里,她总是一个很蠢的形象呢?难道这位大姐姐就这么自信的认为,她会如傻子般乖乖的等着任人宰割!
她挥手让丝音先出去,丝音刚受过伤,又不会武功,留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还容易让她分神。
“姐姐若嫌人多,丝音出去便是,我身边的丫鬟都是闷嘴的葫芦,而且听人说话一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常常我说的话她们都听完就忘了,何况是姐姐!”
吟冬看一眼自家娘子,娘子,您这样贬低你的大丫鬟,真的好吗?
韩嘉卉咬咬毫无血色的双唇,看墨池虽然一副玩笑的口气,态度却是无可商量,只好无奈接受:
“四妹妹,你我二人本是姐妹,却因为别人的挑拨有了误会,今日我母亲已经惨死,往后这府里便是三婶当家,还希望妹妹原谅姐姐不懂事。往后,我们所有的恩怨便一笔勾销。
现在,姐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说完,韩嘉卉拿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看的墨池目瞪口呆,哎呀韩大娘子,我的丫鬟还没来得及给你上茶,那是我刚才喝过的杯子啊!
☆、第一百零八章 装
韩嘉卉起身走到墨池面前,她提起茶壶,给茶盏里续上茶水,突然双膝跪地,端起来茶盏双手奉高递给墨池:
“四妹妹请饮下此杯,从此希望你我姐妹能够相护搀扶。”
墨池眨眨眼,我的大姐姐啊,你的手段也没有高明多少,这样卑躬屈膝的态度太不像您了。
别说这个杯盏方才你用过了,现在我不能再用,就是那杯盏里的毒,我也不敢喝啊。
不过,韩嘉卉这下毒的方法挺高明,貌似谨慎的吟冬也没发现。
其实,她自己也没发现,若不是天生灵敏的嗅觉,此刻,她搞不好真的被韩嘉卉卑微的姿态所感动,喝下这杯混了鸠毒的茶水。
吟冬很冤枉,任谁看见平日里高贵不可一世的大娘子突然‘扑通’一声给四娘子跪下了,估计也得小小惊讶一番,那还能看见她怎么下的毒呢?
墨池站起身,一手接过杯盏,一手扶住韩嘉卉:“大姐姐你严重了,你我姐妹本来便是血浓于水,何来恩怨二字。妹妹……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