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头,站着等她开口。
「你……你有可能喜欢我吗?」
他迟疑一会,突然发出令人错愕的笑声。「我不至于那么倒霉吧!像妳这种专惹麻烦的女人,只适合晁子齐那种有钱有势的公子哥,至于我成昊嘛,既没兴趣也无福消受。」他说着不等她反应,就大踏步的离开了。
她抬起手,却没勇气按下电铃。这么深的夜,他已经睡了吧?
「子齐,祝你有个好梦。」走廊上有个约一个人身高的大古董花瓶,她走到花瓶侧边,背靠上了墙,身子不自主的往下滑。如果他真在那扇门内,能够守在离他如此近的地方,她已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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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晁子齐从健身房回来。这是他专属的休息室,每当他下想回天母山上,不想回公司时,他就到这来。
他将卡片插入,门开了,眼脚余光却察觉了异样。
一个瑟缩的小人,在他房门口的角落。
他走过去,只见那一头如缎般的长发披泻着,她的脸伏在膝上,像是睡着了。
「小姐?」他蹲下来,轻轻推她。
她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眨了眨茫然的大眼。
「妳怎么会在这?」他看见是她,霍地站起,冷峻的声音无情的质问。
她清醒了,惊跳起来,脚还没站直人就往前栽去。
他下意识的伸手扶她,让她倒进自己的怀里。
「妳不舒服吗?」他沉住气,不让自己现出过分的关心……
「我……脚麻。对……对不起。」她离开那胸膛,勉强想自己站稳。
他低头深深的凝视她,那张脸垂得低低的,不安和疲倦写在她脸上。
突然,他弯身横抱起她。
她惊异的,却顺从的让他抱进屋里。
他把她放在长沙发上,随即转身,背对她。
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有别于其它房间的休息室,开放的空间里,有个小起居室,一张大办公桌,一整面的书柜,一张舒适的大水床,属于晁子齐的柔和、明朗色系净收眼底,当然也少不了那一整面可鸟瞰世界的玻璃窗,他沉默的倚靠在那。
她觉得他好遥远,她不在他的世界里,也许,这里就是他的温柔乡,无论名门闺秀,还是欢场女子,都是这里的常客吧!爽朗、热情的晁子齐并不是甘于寂寞的人啊!
「妳没有话要说吗?」他压抑的低沉嗓音响起。
她蒙蒙的泪眼回到他身上,他点燃烟,烟雾弥漫中,更显得可望不可及了。
「我不知道你也抽烟。」她说。
「妳不知道我的事可多了,诚如我不知道妳。」他淡然的语气有着嘲讽。
「你愿意听我解释吗?」她鼓起勇气走到他身旁。
「需要吗?」
「我……」她不经意的瞥向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对面的骑楼下,人影虽小,但直觉告诉她,那是昨夜送她来的成昊,他在那等了一夜吗?这么冷的天,他何苦?睫毛悬挂的泪珠滴落了。
他放在窗棂上的手被她的泪烫灼了,他倏地掉转过头,她的无声落泪令他拧起眉头,拋掉烟蒂,捏紧她的下巴。
「妳最擅长的是苦肉计吗?所以在我的门口等了一夜,因为宋瑞泽不要妳,妳就来我这碰碰运气。哼!我晁子齐生平第一次被人耍得团团转,妳的泪水再也感动不了我,劝妳别再玩什么自取其辱的游戏了。」
「不,你怎能这样误解我!」
「妳爱他不是吗?为了他而欠下大笔的债务、为了他而躲躲藏藏伪装自己、为了他而迎合我……既然都是为了他,为什么不去把他抢回来?」
「他不要我了。」
「妳当我晁子齐是什么?」
「是!我错了,我不该妄想你会像收破烂的重新接受我,你有的是红粉知己,我不该来自取其辱,不该异想天开,不该自作多情,我完全明白了。对不起,占用你宝贵的时问。」推开他的掌握,她毅然决然的转身。
他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肘。「把话说清楚再走。」
「我知道自己很讨人厌,以后我不会再碍你的眼了,请你回到『鸿毅』吧!那是属于你的地方,你大可放心,我再无耻也不会死赖着你。」
他的手掌下自觉得加重力道,重重的喘着气。「妳还爱他吗?」
「不重要了。」
「什么叫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