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檀见此两眼焕发晶亮有神的灵灵光彩,红润的脸颊好似开了花。
之前她也只在书中见过,说是王莲产自南方以南,花开时极美,却难养,喜高温,喜湿润。一丁点儿的寒都承受不了。她从未见过,只当是杜撰出来的哄人的。没曾想,这宫内就有。
见四周人来人往,她谨慎地往闻亦身侧靠了靠,道:“闻亦,这宫里,怎会有王莲这种植物?”
“这是外域进献的,你竟认得?”闻亦稍感惊讶。
司檀点了点头,再凑近些,声音很小,却是掩藏不住眼底的欣然悦色。她弯着浅浅的酒窝,道:“那当然,我见过的,可能比你见得要多上许多。不止这莲花一种。”
她唇角上翘,说这话的时候连眉梢都在飞扬,很是得意。
闻亦捏一把她圆脸,目光轻柔温和:“是是是,你最是厉害。你可是连荷仙都见过的人,这小小王莲算什么?”
“可不是吗!荷仙可比这莲花厉害多了。”司檀越发嘚瑟起来,咯咯笑得宛若得了糖吃的孩童。
闻亦眉峰微微一动,隐去眸中的笑意,沉默着与她继续慢行。
正欢欣赏花,司檀忽地就转过脸来。她蹙着眉头思索半晌,勾了勾唇角道:“闻亦,方才你说的话,我怎么觉得味道不太对呢?”
“哪里不对?你莫不是在嫌我夸得不够明显?”闻亦忍着笑,一脸的认真相,稍稍停顿之后继续道:“你若是不满意,赞扬你的话我能说一座山出来,要不要听?”
司檀抿着唇摇了摇头,转身耷拉着嘴角,小声嘟囔一句,“越说味道越不对!”
方才他说的,怎么听着都是不着边的鬼话。哪里像是在赞扬?明显是打趣多一些。
闻亦走在她身后,唇畔咧开的笑比池中的王莲都要膨胀灿烂。抬眸看一眼走在他前方的俏丽身影,猜她现在应是鼓着两个圆圆的腮帮子,肉嘟嘟的脸一掐就是一个窝,跟个刚出笼,还带着热气的包子一样。
忍不住的,就想将她拽过来咬上一口。
哪里去寻这么可爱的小人儿!
他阔步追上司檀,含笑握起她搅在身前的手。“你慢些走,那么着急做什么?”
“别以为我没听到你在笑我!”司檀娇嗔白了他一眼,倒也没拒绝他伸来的手。
现下红日慢移,四周热气渐浓。她要真甩开他的手,得多热啊!
闻亦摇头,“我哪里是笑你。”
才不信他说的。司檀抽动着唇角,语气很是幽怨,道:“我都听到了,要不是来来往往这些人,你怕是要笑裂了嘴!”
闻亦瞧着她圆鼓鼓的包子脸,还真想不顾形象把嘴巴笑裂了!
正当二人小声欢闹时,远远地,便有几道戏语笑言传入耳中,“侯爷与夫人新婚不久,恩爱相合,当真是羡煞我等!”
“是啊!郎有神女亦有颜,好一对璧人。”
相对方向,正要同步拱桥的几位妇人面上带笑,行至二人面前,微微倾身,算是见礼。
司檀脸皮薄,这么多人在场,又说了这些惹人脸红的话。她的脸立马晕开一朵蔷薇红。
闻亦向她耳边凑了一些,小声提醒说:“这为首的是当朝光禄勋袁大人的夫人。”
司檀微微抬眸瞄了一眼,面前几位,她都不曾见过。之前闻亦不在,旁人自然不认得她,她也无需去应对这些。现在他就陪在身旁,这些人一看便知晓她的身份。她若不应,就不好了。
勾勾唇角回了礼,司檀便回身乖乖立在闻亦一侧。
那袁夫人见她这么娇小,忍不住就想要亲近些,和颜笑着往前迈出一步来,“之前府内办赏花宴,下了帖子邀请过夫人,却被告知夫人身子不适,不宜外出。今日宮宴,也才头次见夫人真颜,想想也是遗憾。不知夫人身子可好了?”
司檀不解,眉头微微一动,无措望着闻亦。
她连人都不认识,之前更是不曾收到过什么请帖,一直在府内好好的。且闻亦也不多忙于公事,平日里跟个无事人一样,大多时间都陪她待在院里,哪里有什么身子不适?
想也知道是闻亦做主,故意推辞。现下这么突然被人问起,连个准备时间都没有,她实在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回应。
闻亦揽着她的腰,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他道:“夫人之前确有不适,现下已大好,多谢袁夫人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