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_作者:於戏左读(151)

2018-01-13 於戏左读

  结果之后有个更离谱的传言,说是楚玄澹男女通吃,不但□□后宫,而且宠信男宠,任意买官。着实是个昏君。

  聂旭一脸委屈,他好好一个青年怎么就变成一个男宠呢,还以色侍君。

  楚玄澹盯着郎忆,年轻的侍郎挺直了脊背,好不惶恐地与少年皇储对视。突然,楚玄澹一声轻笑,“这么有骨气,不知道梁州的水患是否能冲地弯呢?”

  大臣心惊,梁州那处的水患向来是当地的心腹大患,此时已经进入雨期,七八月的时候才是最凶险的地方。这三言二语就把人打发到那,尽管是郎忆不会说话,但哪个皇帝没被人言官参过,这皇储虽然不是皇上,但下手也够心狠手辣啊!

  更有些聪明的猜测,这郎忆是皇帝一手提拔上来,这皇储动郎忆是要立威呀。

  郎忆拍拍衣襟上并不存在的土,慢慢地站了起来,“昏君!”

  楚玄澹笑了,“聂旭,郎大人一介文官,走不快,你送送他。”

  聂旭得令,下手丝毫不手软,大步流星地拽起郎忆向外走去,不多时,廊下传来男人极力压抑的痛苦的叫声。

  楚玄澹看着满脸土色的朝廷命官,随便指了一个,“你,的老婆很不错。就你顶了郎忆的职,嗯?”

  这世上再没这样荒唐的皇帝,竟然睡臣子的老婆,世上也再没这样的臣子,为了升官竟然把自己的老婆送给皇帝!

  无道昏君!乱臣贼子!

  时局和朝廷因为这样一个昏君的存在,一直压抑的矛盾终于爆发了。

  聂旭无人的时候曾经很迷惑地问楚玄澹,以这些女子来搅动时局,是不是太残忍,也太不君子了。

  楚玄澹那时看着乾清殿外一株盛开的桃花,旁边的宫人在修剪枝丫。声音由冰冷逐渐放空,像是远山的云雾,“女人,你从来不该小看的。”

  “皇帝想要一个太平盛世,有些人非动不可,这些人本身很难下手,但是,他们身边的人,比如妻子,儿女,却是十分简单的。”

  聂旭还是觉得有失风度,此法阴损。

  “对,此法阴损,我必有损阴德。但却是见效最快的。”他顿了顿,“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个太平盛世,何止是万骨堆砌而成的。”

  聂旭若有所思,“少帅,我还是想回战场,想回土城,想打败拓跋钰。”

  楚玄澹面色有些阴沉,带着几分惋惜,“拓跋钰,那个人,希望他没变吧。”

  “少帅!”聂旭睁大眼,他知道少帅运筹帷幄,未打时就布下好几条后路。知章寨是,连雪山也是,还有那些不知去向的三十六部。难道这拓跋钰身边,少帅也埋下了一颗棋子不成?“你不会……”

  “有何不可,拓跋钰的老子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在我大靖埋下细作,更让本帅在土城之战□□败垂成,如今,回他一个只是礼尚往来。”

  “谁也料不到……是……”聂旭垂下头,想到当初那一战的惨烈。“少帅,你当真不怨么?”

  当日那女子声嘶力竭,满身狼狈,恍若恶鬼,“阿渊,你当真不恨吗?呵呵,你怎么会恨!又怎么会怨!我却是后悔了!后悔把你送给那个道人!”

  “怨?”当时自然是有些怨愤的,不过往事对自己来说已成轻烟,现在想来,也没什么了。到底断了七情六欲,连念头都懒得起了。

  “聂旭,她是北容的人。各为其主罢了,说不上怨不怨。”

  “可她也是……”聂旭双手握拳,激动地抬起头来大喝,被楚玄澹锐利的目光生生压下去。

  楚玄澹拂袖而去,不知何往。聂旭张着唇半晌,双手终于无力地垂下。

  作为皇帝,纵使是一身简单的黑衣,上面都用金线绣上了五爪金龙,箭袖上海浪滚滚。楚玄澹眯着右眼,右手持弓,左手拉开弓箭,箭无虚发,正中红心。他微微睁开右眼,略一迟疑才将手中的箭射了出去。

  银箭夹杂着风声呼啸而过,擦着红心牢牢钉在木靶上。

  “没了右眼,你……”聂数的声音悠悠传来。

  楚玄澹又重新取了一根箭,“先祖,这事以后不必再提了。”他双眼盯着红心,右手微微一晃,箭飞啸而去,正中红心,穿过木靶,牢牢钉在远处的石楠树干上,箭身入木半尺,白色的箭羽不断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