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沐清明有几分好笑,“阿舒,何必来这一招?我听闻近日来你也风雅起来,爱听皇后的丝竹之音。我府里□□了几名乐婢,用她们换一个孟淮潜如何?”
楚玄澹垂下眼帘,“如此,你送来吧。”
沐清明走了之后聂旭便进来了,少帅闭目半倚在榻上,精神缺缺,有几分懒懒的。认识少帅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副疲惫的样子。不禁放轻了脚步,等走到楚玄澹身边的时候,楚玄澹依旧闭目倚着,似乎没有注意到聂旭进来了。
聂旭轻手轻脚地在店里走动,一会翻翻书,一会摸摸瓷器,甚是自得其乐。但是,没过一会儿,他就觉得屋子里泛起了似有似无的寒气。明明快要到夏天了,怎么会这么冷,他想着,准备出去守着。
刚走到门口,他却突然想起来。屋子里这么冷,要给少帅加件衣服的呀!便折回去拿了件外袍给楚玄澹盖上。倏然,手指微僵,一股寒气从脑后升起。一滴冷汗从他额间落下,他这才发现,至始至终,屋内只有他一个人浅浅的,带着几分焦灼慌乱的呼吸。
心慌意乱之下,他打倒了放在屋内的屏风。“砰”地一声巨响,几乎要把聂旭的心给砸出来了,“啊!”
“鬼叫什么!”不知道何时,楚玄澹已经醒了过来。站在聂旭身后,伸手拿走他手上的外袍,套在身上。
聂旭只觉得身上的寒气尚未散尽,僵着身子立刻跪下,“属下鲁莽,少帅恕罪!”
“起来吧。”楚玄澹看着聂旭半天,才幽幽地说。
“少帅!”聂旭一脸焦急,跪行两步,星目中泪光闪闪,哽塞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在少帅平静的目光下,他才道,“少帅!你的身体是否尚未痊愈!你究竟为什么不能吃东西!”
楚玄澹沉静的目光定定看着这个青年,寒意迅速笼罩了这个青年。他冷地发抖,却一言不吭地挺着,星目中都是倔强。
当少年欣长的身子从他面前走过时,聂旭感到一阵绝望与心痛。他眼前一黑,“哇”地吐出口血来。
沐清明才从皇宫出来,行了不到二里路,便在一间酒楼停下。沐清明坐的马车一直是特制的,从后面也可以打开,车璧放下。金木就推着沐清明从车璧搭成的斜坡下走了出来,一出来,便有无数鲜花朝沐公子及他的侍卫头上砸了下来。
各种莺莺燕燕挤得水泄不通,金木有点蒙,急忙护住了主子,这是谁把主子的行踪给泄露了。他严厉地扫了左右一眼,左右一行七八个侍卫便立刻上前驱散群众。谁知道这群女的就像到了发情期一样,拦都拦不住。
沐清明初见到这一幕也是一怔,他以前在临越的时候,引起的场面比这还大许多,豪门贵女自不必说,当朝的九公主可是也混在里面的。自从腿断了了之后,他行事愈发低调,倒是鲜少遇到这些。
今日,怎么会?
沐清明是何等人,他将事情串起来想了想,便知道是谁干的。不由微微一笑,他这个徒弟呀,委实太聪明了些。
这一笑不要紧,只是那群本来就在发情期的母老虎却更加兴奋起来,一口一个“沐郎”的。百中挑一的护卫在这群人里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被撞得东倒西歪的。
金木见形势危急,眼看就要招架不住,急忙道,“主子,要不先回马车吧。”
“无妨。”沐清明脸上是高贵清脱的笑容,带着三分脱凡三分慈悲三分冰冷和一分温和,所到之处那些女子竟因为他太过请贵而不敢上前,纷纷觉得自惭形愧,而主动让路。更有甚者,在沐清明看过来的时候更是大叫着晕倒。
金木只觉得张目结舌,头脑一阵晕眩,主子这本事,实在是……太强!
众女看着沐清明高贵的身影走进大堂,只觉得心情澎湃,不能自已。直到他们靠近楼梯的时候,方才美梦初醒。沐郎就算如何惊才艳艳,如今,也只是一个残废而已。
这是,那一众侍卫抱着一卷红地毯来,将地毯铺在楼梯上。那地毯有些门道,非要两个男子才能展开,铺在楼梯上没有丝毫下垂的感觉。金木推着沐清明走上了红毯,那红毯也是纹丝不动。众女一见大惊,转脸又想,对方是沐十三郎,什么事是不可能的额。
原来那红毯是铁皮所制,外面包裹着红色羊毛。寻常男子踩上去容易弄弯,但是金木轻功不俗,根本不会丝毫损坏红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