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裳闻声回过头来,果然见到白启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白家子开国以来,为了抵制朝廷的推恩令,一直是单传香火,从不分支。而聂渊刺客套住了白启的话,想要把皇室的人塞给他们当义子,不就等于云南的封地全都归了他楚家!
聂渊眸光微闪,“是。但,王爷,此法才是双赢。”
“双赢?”白启冷笑,“便宜都被你楚家占去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总要收点嫁妆不是?”聂渊对着惊愕的楚离裳眸色变得柔和起来,他倚在门框上,蓝色的眼睛静谧幽深,“王爷,这亲你是结还不结?”
“我的儿子,只能姓白!”白启勾起嘴角,“殿下有这个胆量么?”
“为什么没有?王爷,你不是我对手呵!”聂渊说完转身离开,同时带走了一批暗卫。
白启气的跳脚,“那是本王一时失手!”回头舔着脸队楚离裳一阵傻笑,楚离裳嫌弃地推开,甩着袖子进屋去了。
成亲?聂渊揉了揉眉心,是指这个么?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怕是于世间不存,可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舔着坐在床头,手指青年已经结了痂的皮肤,坑坑洼洼的紫红色,很是骇人。那样一张绝世的脸,怎么舍得……
沐清明,你真狠,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也真厉害,竟然料定了我不能弃你而去。若我弃你,道心必然受创。若是救你,便三世都脱不了干系。可是,沐清明,如今,无论我救不救你,你生还是死,都成了而我的一块心魔。
原以为情劫已过,仙身半成,大道之日可待……原来,一切只不过是天意开了一场玩笑!你若那日没有救我,刺客我已经成了一捧黄土,你救了我,却也使我……我此刻竟不知道该谢你还是恨你……
“等到皇上归来,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不会让你这样睡下去。”聂渊俯下身子,将温润的额际贴在温凉的额头上,肌肤相触的地方,散发出温润的白光。
聂渊直起身子,给沐清明整理好被褥,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来人神色匆匆,“少帅,出事了,南门被攻破了!”
“什么!”
事情还有从很多年前说起……
多年之后的某一天,暂住在聂旭家的章苕亭磨了聂旭很久,耳根子软的聂小旭实在捱不过,就带着打扮成亲兵模样的章苕亭一起去了城楼。
聂渊不在,聂旭和言修就是守城的主要守将。
当士兵们眼见着自己的将军从城楼上掉落,另一个跟着跳了下来,小心脏吓得“扑通扑通”地跳,没等他们尖叫时,突然身边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兄弟一下子拔刀相迎,血溅三尺。城门被打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兵冲杀过来,南门混乱一片。
当言修看到聂旭被推下去的一瞬间,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下来,他用内力使自己身子下沉,赶上了聂旭,一把捞住他抱在怀里。
聂旭脸色还保持被人推下去的惊愕,突然身子停止下沉,他眨眨眼,木讷地开口问道,“怎么不往下掉了!”悬在了半空中……好诡异!
言修气得破口大骂,“你猪脑子啊!碧空有飞爪,你不知道用啊!”
“我……”聂旭缩在言修怀里,“我只是太惊讶了。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太监,竟然不怕死地朝少帅死谏,以为他是不同的。”
言修冷笑,看着地下一片嘈杂乱象,“是够不同的。瑞王的人果然与众不同。”
“你怎么知道是瑞王”
“因为东里王和你一样笨!”言修自觉说话重了,于是柔声道,“好了,没时间再想了。我们下去了,保住南门要紧。”
“恩。”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瑞王和东里王,或许他们打仗不行,但是,人数够多。城防营的人在一开始就损失了不少,如今十不存九,连言修的天暗星部也出现了伤亡,且持续扩大。
“怎么办!”聂旭砍翻一个士兵,喘着粗气道。
“坚持下去,等少帅。”
“可少帅,手里也没兵啊!”
穿透血肉的声音无端扩大清晰起来,残肢乱飞的血色天空中,两个人不约而同感到一阵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