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渊淡淡应了一声,结果乐韶冶从包袱里取出的巴掌大小的晶花。手指微微聚拢,那晶莹剔透的冰晶花就急速地旋转起来。里面鲜红的液体在这旋转之中蒸腾出来,化作半红的血雾流散在空气之中。
逐渐透明的天玄冰髓花在那只可以融化凡铁的手中,并没丝毫损伤的迹象。聂渊皱眉,加大了内力输出,那朵花才缓慢地逐渐缩小。
“这花,好生厉害。”凤七惊讶道。
“是啊,竟然能抵制住少帅的内力!”聂旭也不禁叹道,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少帅,这花还有什么用?”不是内力已经无需控制,那要这花做什么?
聂渊扫了他一眼,反手将烧得只剩得两寸大小,一寸高的冰晶花收到袖子里。“少爷和凤七难得过来,言修领他们去逛逛。聂旭,你换身衣服,等会和我出去一趟。”
“不是吧!凭什么言修那家伙可以去玩!我也要去!”聂旭不依,少帅明显是偏心嘛!
言修皮笑肉不笑,“少帅,既然这样,那我就和阿旭换一下吧。”
聂渊一向不管手下这些事,当即点了一下头,带着收拾妥当的言修去了。
言修虽然气质忧郁,但胜在长相俊美,换了一身浅蓝色锦袍,看起来整个人阳光了不少,跟在聂渊后面一言不发。
聂渊手里不断把玩这那朵缩小了的天玄冰髓花,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了开口,“我似乎看你对聂旭格外不同。”
言修一惊,何时冰心冷情的竟也能懂这些了!又不免苦涩,连不通情感的少帅也看出来了,那家伙,从来不知道。
“少帅,你也看出来了。”
“聂旭心思玲珑,但是多年养在边城,性子单纯。不如你的手段和心计,你既然有些提点他,那么不妨再严厉些。这回章苕亭的事情确实让他长了不少记性。”聂渊淡淡道。
言修哭笑不得,就知道少帅哪知道这人世的情爱啊!什么教导,像老子教儿子那样吗?不过,“少帅早就知道章苕亭有问题?”
聂渊眉间微微一挑,“以女子之身入宫假扮太监,怎不会有诈?”
“女子?”当日那少年确实身姿窈窕,轻盈灵动,本以为是太监所致,没想到竟然是位女子!此女能在深宫里潜伏至今,实在不容易。
“章苕亭,原礼部侍郎章远之女,十年前章远在七王之乱中被当做奸细,全家连坐,只有她逃生。后来被瑞王收养,五年前冒滁州李高升之名进入后宫,赐名满帧。”
一股郁气夹杂着怒火从心底喷涌而出,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归来,言修似乎有感觉聂旭在自已眼前被那女子推了下去。这一刻,没了往日的崇敬,他双目赤红,“为什么!你早知道为什么让她跟在聂旭身边!聂旭会死的!如果那日我没有……”
“没有如果。”聂渊的眼神冷静而残酷,“天罡三十六部里聂家子弟只有三人,天牢星聂言幼时大难,如今德行偏激,难以自制。天猛星聂见虽然勇猛,但急躁冲动。聂旭虽然遇事取巧,胆小嘴滑,看似最没骨气,实则,他心思纯明,爱好广泛。与人从不结怨。”
言修的目光由愤怒转为深深的惊愕,他直直地注视着聂渊,“那是一场测验!”以性命为赌注的测验,聂旭通过了,他不但保住了命,而且还对人对事多了几分警戒。如若他没通过,那便粉身碎骨!
“阿渊,我从不知道你是如此冷酷的一个人。”
仙家眼中,万物皆为蝼蚁。他们的少帅啊!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啊!
聂渊抿抿唇,清楚所见言修眼里的愤怒和厌恶,“我的时间不多了,聂家不能没有下一位家主。”
言修终于理顺了所有的话,试探道,“阿渊……少帅,你才回来,又要走?”
“我仙身已成,不能在凡间动手。这平衡一旦打破,后果无法预计。”天道向来平衡,为了抑制有了仙家的大靖,其他国必定会衍生出什么和尚道士尼姑的方外之人,非常人所觉得手段用于战争,伤亡是数以万计的。
“少帅,言修不明白。”
“你无需明白,你只记住。我把聂旭交给你,你要好好待他。”
聂渊这话并无过错,他想让言修好好教导并保护聂旭,谁知道听在言修耳里却变了味道。他眼睛一亮,兴奋应允,“阿渊,我一定会好好待阿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