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沐清慈这个人,偏偏可以多次撩拨了沐清明,而全身而退。这个人,绝非表面上看到的悲天悯人的善人,他对沐清明的恨或者比他的母亲还要强烈。
聂渊当时听留候爷讲述时,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中却是十分震惊的。沐清慈这个人,若真是像留候所述。那么他的心计绝对不低于沐清明,他知道怎样才能给对手最绝望的打击并且成全自己的名声。
是的,那日在土城求聂渊救回沐清明有什么不好呢?能看着自己最大的敌人从巅峰跌到地狱,看他一步一步身不如死,这可比看着他死要爽快多了。而且还能成全他的名声,世人只知道沐清明自己犯傻跑去土城找死,致使断腿之祸。
而他沐七郎却是一个真心实意疼爱哥哥的好兄长,为了保住弟弟的命不惜一命换命。之后替聂渊抚养妹妹,和这个大靖最年轻的将军结下了不解之缘。
沐清明自甘堕落,与男子成亲,这送上来的把柄他怎能不好好利用?在不久的将来,他会用这个秘密给他举世无双的弟弟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之喜。
而那时,一切的名声,对沐清明都没有意义了。这时的沐清慈不知道,沐清明也不知道,只有聂渊隐隐预见了自己的将来,却依然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103.南海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群来往不断,聂渊有些出神地看着不远处路边的茶摊,直到沐清明轻声呼唤他,他才回过头来。
沐清明笑道,“阿舒第一次踏上大靖时,就是在这里吧。”
聂渊侧头,“虽然也是海边,当日我走上来的是东海。”
沐清明,“……”叶容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阿舒,当日是踏水而来么?”
聂渊奇怪地看着沐清明,“没有,当日我是乘着门内师伯所给的纸马过海。”
纸马?沐清明愣了一下,“仙家道术果然神奇。”
聂渊却道平常,看到沐清明有点兴趣的样子,就将自己在归元宗的是拣了几件好玩的事情说给他听,只是聂渊以前性子清冷,又是大师兄,行事自然进退有度,为众位师弟之模范。能说出什么好玩的?好不容易说出几件,那声音平淡地就如清水煮白菜,没有丝毫味道。
沐清明微笑着听着,他极少听到聂渊小时候的事。聂渊虽然说得寡淡,他却听得认真。
当聂渊不是那个有些顽皮的猴子时,再平淡的话经他说出来,也带了三分颜色。可惜,当时的沐先生从来不肯好好听聂渊说话,直到此时,他幡然悔悟,再也不肯错过与聂渊一丝一毫的事情。
“你这样正经的性子,竟然还偷偷下山过?”沐清明不可思议。
聂渊面上浮起一丝促狭的笑意,“那师尊以为呢?”
沐清明道,“我以为像是阿舒这般的,是守着规矩一步也不会错的。”
聂渊这回是真正笑了,不浅也不淡,凝在唇角,“那不过是师尊的以为罢了。”
自从聂渊恢复记忆后,沐清明就没见聂渊笑过,此时聂渊却突然露出笑容。像雪上的阳光,晶莹剔透,无比耀眼,带着暖阳的温暖。
他以为,聂渊是不会笑的。从来都是这样冷心冷情冷眼看待事物,可是他没有想过,聂渊为什么不会笑呢?就像他为什么会一直笑呢?他是为了维持一份虚假而美丽圣洁的皮囊,而高傲的不屑撒谎的聂渊是为什么从来不笑呢?
聂渊总算一句说到他心里,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以为罢了。
他自认为已经看清了这个高傲冷清的少年,却不想每次靠近这少年一分,新的谜团就会萦绕着他,没有止尽。
“掳走医仙的是雕题国的鲛人,而这雕题国,就在那……”聂渊伸手遥指,而众人除了茫茫碧波就再也看不到什么。
“夫人,这雕题国在哪呀!”金火少年心性,最是欢快不过,挤到码头前面极目远眺,也看不得分毫。他声音极脆,这一声夫人传的极远,惊得四周的人目光来回在聂渊和沐清明身上打转。
这个年纪小些的身量不足,怕是个姑娘,出来女扮男装的吧!可是一看到脸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少年俊逸无双,冷飕飕地好似一块冰,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那他身边的男子,简直比女子还好看,就像是仙山上的仙人,只是这身量太大,也不像个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