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舒,怎么不说话了?我听着呢?”有什么难道就不能说出来么,他是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夫么,这样闷沉的性子。沐清明感到一阵烦躁,气力不由加大了几分。
聂渊看着桌上的茶杯,不知该如何说,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怎么说都是错,还不如不说,于是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涵养甚好的沐公子气得眼中窜出小火苗,这样油盐不进的性子,实在可气!他端起桌上的茶杯,里面烫杯的水还留有余温,接着一饮而尽。果不其然看到了聂渊震惊的目光,“可遂了你心意了?”
“我不是……”聂渊使个巧劲挣开沐清明,又重新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沐清明,“漱口吧。”
“阿舒不觉得迟了么?”沐清明瞧着聂渊冰冷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慌乱,心里舒坦了不少,伸手接过那盏茶水,饮了半盏。
聂渊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去拿茶碗递给沐清明,却不成想到一股大力制住了他的肩膀,被人强行掰过身子,那张俊雅的面容在眼前放到,混合着淡淡梅香的清冽茶水被渡到他口里。一种强烈的恶心感从心里升起,他身子陡然绷直,手中掌风差一点就要劈出去,好歹被他忍住了。
沐清明心中明白聂渊因为那次对此类事情就心生恶意,可是他却容不得聂渊这样退缩下去,不免使出一点小手段激他一激。但还是舍不得逼聂渊太过,便放了手。
聂渊使个巧劲挣脱,背对着沐清明拂袖道,“师尊,初次出海的人总是有几分不适的。师尊歇着吧。我出去看看方向。”
沐清明本来心中还有些因为强迫聂渊而愧疚,现在看到聂渊这幅冰冷冷的样子,好不容易压抑的怒气又涌了上来。
他挑眉道,“阿舒怎知道我这是第一次出海?”
聂渊凝神看着窗外浮浮沉沉的机智化为黑点的船,过了会才回答,“是我妄论了。”说完张着嘴竟不知道还要再说什么,又默默地闭上嘴。心中是想着和沐清明好好处的,可是他却无法正常地和这个人交流。他想了想,说了一句“出去看看”便快步离开。
沐清明一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眼彻底阴沉下来,如同窗外墨一般疯狂翻涌的海水,他死死盯住少年的背影,恨不得生吞活剥。
照理说,这样子深沉的执念,不加掩饰的欲望射向聂渊后背时,以聂渊之能,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平常人一点细微的异样都逃不过他的感知,可是这次,他对沐清明的恶意毫无所觉。
在聂渊救回沐清明的那一天起,聂渊原本的功力都为了给沐清明续命而挥霍殆尽,又因为根基受损,道心不定,此时的聂渊力量不足他全盛时的十分之一。而且他的力量在一天一天消散,连平常的五识也退步地比普通人还不如。
沐清明心细如发,本该在这一刻就有所察觉,可惜他此刻被怒火所蒙蔽,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等他反应过来时,心境也不是此生的沐清明了。
☆、104.雕题
天空低沉地就像是要人的脸上压下来,聂渊的发丝和衣服被狂风吹得“噼里啪啦”乱响,他感到铺面而来都是海水的腥气,浪花最大的时候直接打到他脸上身上,可他的衣服没有丝毫湿润的迹象。
沐清明曾经派金火来叫他下去,他只是摇头站着,气得沐清明就真的扔着聂渊不管。聂渊突然瞳孔一缩,那是一只白色的鸟儿,在暴风雨即将前来的大海上急速地掠过海面,十分轻巧迅猛地他飞来。
聂渊伸手托住,白色的鸟儿在他手掌中“扑哧”了两下翅膀竟然口吐人言,“祭司大人知道有贵客来,特意来迎,请贵客稍等片刻。”
聂渊知道雕题国这是不欢迎如此多的凡人登上他们的国土,于是点头,“我一人前去即可。”
那鸟儿歪歪头,静默了片刻又道,“贵客同行之人中有我族族人,还请携他一同到来。”
聂渊脑子里闪现那让他双眼刺痛的一幕,不露声色地握紧了手掌,最后还是抿嘴道,“我的一位朋友尚在祭司处做客,现在祭司又要我的另一位好友同行。祭司,莫不是以为我聂洛舒好欺负不成!”
“不敢,聂少侠前来老朽不甚欣喜,实在是……”
“祭司不必多言,在下心意已决,我这船上并没有你的族人。”聂渊眼中跳过一段诡异的火焰,被他极快地撤去,可通过这海鸟的视线来观察聂渊的大祭司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心中“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