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书院的先生教的箭术以礼仪和强身健体为主,而楚玄澹的箭术带着战场的杀伐之气,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好么?
“自然是师兄的威力强劲了!”
“这样,那由我教导你的箭术如何?”
溪北一张粉嫩的小脸顿现惊喜之色,“真的?”若是由大师兄来教导他的箭术,武术,那就再也不用看教箭术先生的脸色了!那先生可坏了!从来不教他箭术。
“如此,小北,你把弓拿过来。”竟不理那边目瞪口呆的书生们,自顾自教起溪北来。
那些书生能进逐鹿原书院,在家乡也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哪能经得起别人这样无视的眼神,何况这个别人还是他们一向看不起的溪北,只是碍于楚玄澹超强的武力,不好作声罢了。
“我看你的射法是汉法,汉法力多,以你这个年纪用汉法是很勉强的。连发不发的出箭都两说,更别说准头了!”
溪北奇道:“难道箭法也有不同吗?”
“可笑,凡事都不止一道路径可循,箭法怎么可能这一种?”楚玄澹搭箭上弓,“我现在教你一种胡法,此法力少,你现在用倒是适合。”
楚玄澹教的胡法果然与汉法不大相同,他以拇指勾弦,用食指和中指压住拇指,右手勾弦,箭杆在弓弣又侧。
溪北依样画葫芦,果然力少,几箭下来,竟然箭箭都在靶上,虽然准确率不高,但是比之前好多了。
“师兄!师兄!我我……射中了!”溪北一脸兴奋,白嫩的小脸红扑扑的。
楚玄澹正看着自己右手出神,整张手都是甜腻腻的蜜色,只有拇指根处的一截是一种透亮白皙的颜色。这里原来,是有个东西吧!
见到溪北跑过来,便笑着拉起他的手,果然见到孩子白嫩的右手拇指上划出浅浅的血痕,“我先前忘了胡法需要在这里套个指环,不然容易伤手。”
☆、28.乐师
“我还没见过人家射箭还要带指环的呢?”溪北乐了,“指环那玩意儿不是娘们戴地吗?我娘就有一个,足金的,镶了一个鸽子蛋这么大的珠子,天天戴在手上,也不嫌赘得慌。”
楚玄澹也乐了,“你娘还好这一口,我师父也好这一口,十个手指头套满了足金的,带宝石的,翡翠的,各种样式的戒指。娘们的他也戴,手指头粗就套小手指上,我每次笑话他,他都揍我。”
“师兄,你还有师父?”还是那样子的师父?溪北来了兴致,催促楚玄澹快说。
楚玄澹就拉着溪北坐地上,漫无边际地胡扯,说道自己曾经因为偷喝酒被那老头漫山遍野地追着跑,溪北这小娃娃更是笑得前后翻仰。
说着说着,便提到了柳意。和旁人从来没说过的话和一个小娃娃完全倒出来了。
并不像沐清明暗卫查到的那样,楚玄澹并不是从小生活在知章寨的。在他去知章寨之前一直是在土城中流浪,乞讨的。那段日子,不识日月,不识光阴,连男女不能分别,脑子实在是混沌,简直就是白痴。
后来,是小意拣他回去,不嫌弃他脏,找人给他洗干净了,换上漂亮的衣服;不嫌他笨,一遍一遍地教他认字,读书。
他当时连汉话都说不清楚,是小意一点一点地教他说话。在他心中,小意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后来,师父才收了他当徒弟。
师父对他也好,但是,他还是喜欢小意。原因大概,是小意是个漂亮姑娘吧,谁愿意整天对着那张糟老头的脸。
楚玄澹不厚道地笑着,又说,其实糟老头对他很好,只要不抢他酒喝就行了。
溪北爱听那些土城劫道的事儿,催楚玄澹说这个。
楚玄澹笑了笑,手探向身后,腰后什么也没有,便想起自己的酒葫芦被风笛安给拿去了。腰里还揣着深巷子里美貌夫人送的两个核桃,捏碎了和溪北分食着。
劫道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吆五喝六地一群土匪下去,围住了过往的买卖人,留财不伤人罢了。
有趣的是和土城地那些北容人打交道,土城沦陷后就被北容人占去了。修修补补还像那么个样子,就招呼他们国家的人住了进去。
苍茫山知章寨的土匪也是有血性的汉子,哪能让鞑子就这么欺负到头上,风风火火地收拾东西要下山,被二当家柳彬给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