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苏苎,这学院里教音乐的先生。”苏苎总算稳定下自己的心绪,一直告诉自己,那人已经死了,死了。
每说一次,心就痛一次,却无可奈何。
“原来你是先生啊!”楚玄澹十分惊讶,这模样和风笛安也差不离多少岁,怎么人家都是先生了,风笛安还是个学生呢。
哎,安安美人这脑袋瓜子不行啊!
“阿……阿舒,是哪里人,声音听起来很特别。”苏苎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实则内心犟得紧,心里终究是起了心思,不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是不会罢休的。
楚玄澹听说这人是个先生,就没多大心思和他一起呆了。就推说自己有事要走,苏苎那人哪是个会留人的,就眼睁睁地看着楚玄澹如脚底抹油一样,跑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喃喃低语,“阿渊,他和你真像,声音像,语气也像,连名字都取了你字中的一个字。可惜,他不是你。”
在楚玄澹看来,天下先生,无论是什么样子的性格,都只会干一件事,拉着他读书写字。尽管刚刚那书生多么合他心意,他也没了要和人交谈的心思。
才走出几步,就被不知道在哪里钻出来的风笛安迎面撞上,风笛安气势汹汹地揪住他耳朵,“叫你躲!还说不说了!”
“不说了!安安美人饶命!安安美人!你最漂亮了!一点都看不出有二十三岁的样子!哎呦!安安美人,手下留耳朵!要掉了!”
风笛安无论楚玄澹怎么求饶,就是不放开,死死地揪着楚玄澹回了梅园,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指指点点。
饶是楚玄澹这么厚的脸皮,也不禁一进门就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管风笛安怎么哄就是不出来。
风笛安一边笑得肚子疼,一边义正言辞地告诉了楚玄澹一个坏消息。
逐鹿原一月一次的月考要开始了,楚小爷表示不服,他才来几天呀!就要月考,顿时摞挑子不干了。
那岂是他想不干就不干的,风笛安一把子力气拖起了不断挣扎的楚小爷,就把他按在了书桌上。
可怜的楚玄澹,刚经过入院考试,现在又要月考!
真是苦不堪言!更兼风笛安这个尖子生给他全方面补习,他晚上还打坐,早晨还跑山锻炼体力。没几天,就变得形销骨立,个子是因为跑山窜出一截儿去了,但是,才几天,瘦得就皮包骨头了。
看得风笛安一阵心疼,拐着弯从自家师父那坑来地各种鸡汤鸭汤排骨汤就往楚玄澹嘴里倒,楚玄澹没事地时候拍拍肚子,闷沉沉的,一肚子水在晃。
终于在风笛安端来一锅猪脚黄豆汤时忍不住求饶,真当他坐月子呢!
就这么打打闹闹过了几天,成绩出来了。一向淡定的楚小爷也吃惊,就自己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还能再班上捞个前十坐坐。当然,班上总共才二十个人就不说了。
楚小爷本来以为自己定然是最后一名了,他文章那个样子自己也知道。
白鹿原书院月考的成绩向来是七分文章三分六艺的。按这样子估算,他的六艺应该考得不错?
楚小爷还真是猜对了。
这成绩真是好的好极,差的没法差了。连沐清明看到这各科成绩都是哭笑不得。
楚玄澹的射术和御术,那是没得说,连先生都不是他对手。
书法更是一绝,教书法的老头虽然恼楚玄澹上课调皮,但是对他写的书法,那是喜欢地不得了,都拿回家挂着了。
九数这个一向是书院学生的弱项,可这家伙都没见他怎么费纸,就把答案推演出来了。这让教九数的先生着实在其他先生面前长了脸呀!谁说是他教的不行,是学生自己的问题好吧!这阿舒不就学得挺好,人家上课还没怎么听呢。
但是其他的,除了教五乐的先生给了个平,剩下的都是否。
没见过这样的学生了,人家考试都是拿古筝在弹奏一曲高雅的阳春小调。他倒好,不耐烦用古筝,不知道从哪寻来一张大鼓,“嘭嘭”地捶地震天响。别说,还真让他捶出几分战场征伐的感觉。
五乐的先生寻思着考试也没说不让用鼓,孩子捶地也挺好,看在沐清明的份上就给个平。
这礼,真没法说了,楚小爷坐没坐像,站没站相,没有一刻歇着得,用沐清明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猴儿!
剩下最重要的,文章!
那先生说,阿舒这孩子那些古人文章倒是是全知道,意思也明白,怎么就不会用呢?这文章做的连三岁稚子都不如,一窍都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