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说书先生似乎想起了什么,摇头道,“别说我这样子到处混饭的人见了心里不好受,就是各位见了也难受!”
“莫非这少帅缺胳膊少腿的?还是嘴歪眼斜像个夜叉?”
说书先生摆手道,“都不是,列位看官,这少帅生的一副好面相,剑眉凤目,高鼻薄唇,皮肤莹白。真真是俊逸无双,天下少见的男子呢!”
底下人哄笑,“莫不是把沁水的沐十三郎还比下去不成?”
本是玩笑话,谁知道那说书人真是一脸认真的样子,“我远远地瞧过这沐公子,是个如谪仙一般的人物,但这位少帅也不是一个一般人,若再过个几年,让这少帅长大成人,也未必不能一比。”
“什么叫长大了?”
风笛安瞧得清楚,这说书人眼里含着泪花,“我虽然是个靠嘴皮子吃饭的人,但也是个男人,还有把子气力,就在土城被围的时候一起去修建工事了,就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少帅。那时候天气冷的很,就算穿了棉袄一时不停地在干活,那风吹在脸上也冷地慌,就像刀子来割你的脸。”
“我在旁边倚着草垛歇的时候,就见到一个身穿白色单衣劲装的小公子,年纪十三四岁,模样漂亮地不像平常人家的孩子。当时就奇怪,这么冷的天这孩子穿单衣不冷吗?刚想上去问,旁边就有一个当官模样的人跑过来,见到孩子就是连磕好几个头,才知道那就是少帅。诸位,才十四岁的孩子呀!”
“十四岁!”
众人惊呼不可能,但又觉得这说书人说得确实不是假话。
风笛安坐在角落默默说,是十三,整十三岁,渊儿才刚刚在风叶山庄里过完他十四岁的生日,才刚刚开始的十四岁人生,豆蔻一样的年华,竟然死了,死在伏尸千里的关外。
“正是十四岁,”说书人“啪”地扭开折扇,“那少帅真是年少有为,幼时随方外之人拜师学艺,一学就是十载,此次听闻北容发难,才告别师门,下山报国。”
此时突然传来嗤笑声,众人看去,却是几个穿蓝白院服的几个逐鹿原书院的学生。为首的学生遥指说书人,“真是一派胡言!”
“聂家一家都是佞臣内奸!要不是他们通敌卖国,那么土城就根本不会被那北容鞑子夺去!”
“如此通敌卖国的奸臣,竟然还有人给扬名,只不过这说得也太好了吧!全是不实之言!”
“我大靖就是有这种罪人才会致使土城丢失,输给北容鞑子。若是换了个人绝不会如此!你这下九流的人懂什么!”
几个书生你一句我一句,不但把这说书人说的一文不值,而且把聂家更是骂了个体无完肤,千古罪人!
风笛安听得心头冒火,正想出手教训这几个狂妄的书生,正在此时,只听得那说书人冷冷一笑。
“诸位都是白鹿书院的学子,多少也是束发的年纪,而之前只怕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吧!只见的眼前的江南雨雪霏霏,何曾见到北城的风沙千里。你们这些学子只知道坐在广厦之中空谈天下大事,可曾明白比你们还小几年的孩子在沙场奋战!”
“都知道土城之战其中有一场冬至守战输了,就是这一战输了,才导致了之后整个战场可见的败势。你们只知道主帅统军不力,御下不严,致使出了内奸,才导致此战失败。可谁知道就是你们这群书生,听说关外出了一把千年古琴,争相前去观看时,被拓跋瑞抓住。呵呵!”
“书生误国!若是平民书生也就罢了,偏生一个个有钱有势,若不是因为救你们这些蠢物,我聂少帅岂会单枪闯营,身受重伤,全军又岂会因为主帅不在而被分而食之!”
“土城虽然沦陷,但聂少帅重创敌军十数万军队,更是把北容的王牌骑兵尽数折损在土城之内,最后更是血战到底,死在万马铁蹄之下,死无全尸!你们这群迂腐书生,不知所谓,空谈误国!”
“天妒英才!使聂渊十四之幼龄就命丧沙场!”说书人说到此处竟嚎啕大哭,引得众人各自垂泪,几个学子鸦雀无声,面带羞愧之色。
……
风笛安红了眼睛,一杯一杯地灌酒。
“对了,”喝得迷迷糊糊的苏苎突然问道,“我没听说……阿渊还有一个舅舅,只知道他有一个二十多……还还……嫁不出去的……母老虎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