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将手中的纸条放到灯下烧了,才走了出去。
秋枝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见他出来,更是十分奚落,“凤大夫,你可快些吧。别把正经事不做,尽服侍那些不上台面的人。”
秋枝当初也是很喜欢楚玄澹的,但再怎么样,她也分得清楚谁是她主子。老早就对凤七因为楚玄澹不给主子治病而心生不满了。
凤七冷冷瞥了这丫头一眼,看得秋枝打了个冷颤,接着,又抬起了胸脯。怕什么,自己这边可是有沐公子撑腰的!“还不快些!”
凤七整治人从来不明着来,他对着秋枝诡异一笑,已经可以预见这个丫鬟将来一不小心浑身长包进而毁容的样子了。
秋枝被这一笑弄得毛骨悚然,她定了定神,跟在凤七身后。
玄医仙依旧一身青衣,他面色越加苍白,身量也消瘦许多。应该是这些天受到了不少惊吓,此刻见到凤七就迎了上来。
凤七见沐清明在也就没有多话,立马个玄医仙切脉诊治,倒是把玄医仙弄得受宠若惊。
整个过程只有沐清明和玄医仙谈笑,凤七写好方子就拔步出了门。
玄医仙明白,定是沐清明在此,凤七才不敢如往常一样刁难于他。心下对沐清明更是感激,一时与沐清明交谈许久,也不能尽兴。
沐清明对玄医仙怜惜疼爱异常,此时自然顾着玄医仙高兴。至于楚玄澹的伤势,凤七不是说不会死吗?
凤七出了门就问人谁知道风笛安在哪里,下人回禀风笛安见楚玄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就出去找药材了。
凤七皱眉,风笛安一个穷酸书生,能找到什么药材。
这风笛安还真知道一个补血疗伤的圣物,不过在风叶山庄的后山,算算日子虽是离熟了还有几年,但也顾不得许多,先采了给楚玄澹服用才是正理。于是在见到楚玄澹的第二天,就收拾包袱回老家去了。
凤七蔫蔫地往回走,得了,去看看还在床上躺着的那个吧。
凤七开门进屋,屋内空空如也,半个人影都没有。床铺都叠得整整齐齐。他咽了咽口水,退出去重新确认房门,他上次就是跑错了房间,在玄医仙屋里睡了一晚上。当然,那夜,他喝得有点多。
但,这大白天,他也没喝酒呀,也没走错呀。
他有些不信地重新开门一试,屋内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
“啊!”
玄医仙的宅子抖了三抖。
“少爷,这面不错 ,怎么不吃了?”楚玄澹仰头干掉碗底的汤,对小二叫着再来一碗。好不容易空出来的嘴却是叫人吃饭的。
小二手脚麻利,端上一碗撒着葱花肉丝辣椒,红绿相间,飘香四溢的阳春面来。看着吃得满嘴流油的少年就像看见了善财童子,这小公子年纪不大,饭量倒不小,加上这碗就有六碗了。
可惜,只吃面条。这么好看的小公子怎么这么好养活。
对面的书生眼神清澈,眉清目秀,他皱着剑眉,用小鹿似的大眼不安地看向楚玄澹,“阿舒,你我多日未见,一见面你就请我吃东西,这不大好吧。子曰……”
“得了,少爷,别念叨了,要不是我身上钱不够,就请你吃山珍海味了。”楚玄澹敲着白玉一般的瓷碗,“我大病初愈,哭丧着脸多难看。来,给爷笑一个。”
乐韶冶配合地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阿舒,你买一块桃木做什么,又贵又不好看。”他看向楚玄澹的左腿边,横放着一块三四尺长的桃木,有大海碗口粗细,还带着根须,看样子就很贵。
“我一个朋友他孩子要出生了,总要备下礼物。”阿舒埋头吃面,没注意到对面书生有些恼怒的神色。
乐韶冶皱着眉,清清润润的说道,“阿舒,你要备什么礼物给那孩子?”
“一把伞和一只鸟。”
“是这只在桌子上和你抢肉末吃的吗?”乐韶冶拿手指头戳撅着屁股找肉末吃的白絮,收到海东青凶恶的眼刀子也不在意,反而颇有兴趣。
楚玄澹笑了起来,“我早把它送给人家了,可惜,人家不要,又给我退回来了。”
乐韶冶惊讶不已,桌上的鸟儿实在俊美,于是道,“那人若是不要,你送给我好了。”说着,就伸手去捉白絮,正巧把着了少年去喂食的左手。
冰冷与火热的接触,意外的和谐温润。楚玄澹看过来时,蜜色的手腕上悬着一丝艳红的丝线,正巧与白皙手腕上的鲜红相连,诡异中带着一丝悸动。他有些惊异地把住了乐韶冶的手腕,“这倒是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