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解药管用吗?”太子还抱有一线希望。
“那边的人传消息时,药才刚洒下,是否管用还未知。”
太子唇角嘲讽地一勾:“要是管用的话,如今便已毒性尽除了。东瀛带回来的东西,必然假不了,明日便是初五,看来我们该准备准备,迎这位蜀王殿下进京了。”
自穆淳走后,蜀地便与其他州一样,没有了藩王,回归旧制,但许多事情已然改变,又与旧时再不相同了。
清理残毒之事由永乐州府负责,轻璇与萧缈整日里也作男子装扮,带着蜀军四处细细查验,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将士们基本都随穆淳去过大理,也认识轻璇,以为穆淳虽去了京城,却把如此重要的手下留在蜀地,心中一片感念。
萧缈觉得好笑,看着轻璇道:“你做公主做到这份上,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哪有?”轻璇微嗔,“古来有那么多和亲公主、末世公主,我哪里就稀奇了?”
“总觉得,你的命运更加跌宕离奇些,日后你跟孙子说起年轻时的故事,定是说也说不完的。”
萧缈自顾自走着,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轻璇没有跟上来。
她回过头,见轻璇呆愣愣站着,双眼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你……”
“你忘了,萧缈,”轻璇轻声叹道,“无念已不在了,我又怎还会有孙子。”
萧缈心中一痛,几乎是冲到了她身边:“不,轻璇,你还这么年轻,可以重新来过的!”
轻璇侧头看她,眼中有泪意:“不会的,他走了,一切都不能重来了。”
萧缈愣住,却听一旁有人道:“你们俩在偷懒么?”
转头,是一个穿着天青色锦袍的男子,以玉束冠,一派风流洒脱。
“令大哥?”萧缈惊道。
“萧姑娘,好久不见。”
“是呢,自上次江南一别,该有七年了吧?”
“萧大哥可还好?”令遥问道。
“家父很好,我来之前他还抱怨,说你回姑苏时路经扬州也不曾来家中看看他。”
轻璇听得也顾不上伤感了,奇怪道:“为什么萧缈唤你大哥,你又唤她的父亲作大哥?”
萧缈笑道:“你有所不知,家父是个豪爽洒脱之人,最喜交朋友,令遥和穆淳都是他的忘年交,互相之间都是以兄弟相称。”
“那你岂不成了萧缈的叔叔了?”轻璇瞪着令遥。
令遥大笑:“有这么貌美如花的侄女,我应该自豪才对!”
“你可以当她叔叔,穆淳却绝对不可以。”轻璇翻个白眼。
萧缈的脸红了。
“对哦,那辈分就乱了,说不定哪一天,穆淳就要唤我令叔叔了。”令遥肆意地笑,如同阳光洒落玉树,耀眼无比。
轻璇心中乱乱地想,是不能乱了称呼啊,不然她也要成了穆淳的长辈……
她蓦地惊呼一声,惹得两人奇怪地看着她。
“不,没……没什么,你们先聊,我要走了……”说罢转身就走。
“她怎么了?”萧缈莫名其妙地问令遥。
“我哪里知道呢?”令遥也一脸不解,却在萧缈转身去追轻璇后,弯起了嘴角。
笑意忍都忍不住了。
却说穆淳自蜀地入京的途中,果真是刺杀不断,越往京城去,刺客的功夫越厉害,到了最后,青门的高手们都只是略占上风,对方也极狡诈,竟从严无忧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可怜一路跟着穆淳的那些官员,他们虽在京中也见过不少世面,却从未见过如此险象环生的高手互斗,且太子派来的刺客一来都是冲着穆淳,与青门高手打斗时也是下了死手,他们在一旁看着都快吓呆了。
甚至有的官员起了逃跑之意,穆淳为此费了好大的口舌劝说。奚云暗笑道:“这些人明明是来押送蜀王进京的,怎的反变成了蜀王挽留他们一道回京呢?”
“什么押送?不要瞎说。”严无忧拍他的头。
“哎呦,”奚云噘着嘴,“我就开开玩笑嘛。”
这一众官员都是在京城官场中混了多年的人,自然不会猜不到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如此一来,他们倒是全都断了与太子结交的念头。他们本就不是太子。党,但其中不乏有人想要向太子靠拢,如今却觉得比起太子的阴狠,这位蜀王要和善得多,且轻轻松松就能化解太子的逼害,明显比太子更有实力,这天下最终归谁,如今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