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谶_作者:秦天儿(33)

2018-01-16 秦天儿

  连续几日,都是安排我侍疾。而后几夜,我依旧陪伴连瑾礼。不过因为担心他病中没能痊愈,也不过是相拥和衣而眠。

  那是正月二十四的清晨,暖阳照的人一阵阵的春困。连瑾礼看我整日在宣室殿也没出去走动,索性传了冯唐在宣室殿外的院子里架起了秋千。我坐在秋千上,一边温书,一边享受着宓鸢节奏有序的推拉着秋千,摇摇晃晃的在宣室殿荡起来。此时,只觉着秋千越荡越高,我竟有些吃力。索性把那本《诗经》扔在地上,只咯咯笑道:“宓鸢,来唱一曲《佳人赋》。

  赋曰:北方有佳人,倾国又倾城。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然而,唱歌的却不是宓鸢的声音,而是一个浑厚有力的男声。我诧异的回首,赫然见到连瑾礼在卖力的给我荡秋千,口中也丝毫不闲着的唱着《佳人赋》。我惊得慌忙起身,端庄道:“陛下,好好的怎么出来了。快去榻上躺着,休养身子。”

  “你看朕还需要休养?”

  他一语出。我不由得打量一回,面色红润,身躯健壮,月色锦袍更是修饰得身躯伟岸挺拔。再想起那晚,还有前两夜……壮得如牛一般,哪里有虚弱之象。越想越是脸颊滚烫,只能垂眸找了个理由:“那……那太医虽说陛下恢复的很好,但仍需小心翼翼。”

  正说着话,却隐约听到宣室殿外多了一副车驾的声音。门口俾女仔细一瞧,回来通报着是宸贵妃来了。我忙从秋千上起来,又扶了连瑾礼回殿,把他按在榻上,又寻了细软盖上。绣风递来汤药,我接过舀了一口道:“陛下,今日的药。”又压低了声音,“我看到贵妃来了。”

  “哦?”连瑾礼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在哪看的?分明是宣室殿宫女回禀。朕也听到的。”

  听他一说,我越是窘迫。感觉自从我坦诚相对后,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仿佛变蠢了一般。此刻,我垂眸盯着自己脚尖,恨不得在宣室殿内寻个地缝钻进。

  耳畔却响起了一个声音:“丽昭仪先退下,本宫有事与陛下禀报。”

  我抬眸,只见陈晨一身紫色牡丹富贵秀纹的宫装,居高临下的站在我旁边。我幽幽的起身,她的目光扫在我的身上,仿佛是正宫打量小媳妇儿一般。我看了一眼连瑾礼,他轻点头。我才行礼后,默默的退出宣室殿。

  正月的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宓鸢面色凝重的走进,附耳说了几句。我的面色愈发凝重,只叹道这一旬我顾着日日与连瑾礼恩爱,都忘了宣室殿外那些争斗。忙转身离开了宣室殿,直奔倾樱宫去!

  ☆、六十三 弄巧成拙坐壁观

  回到倾樱宫时,陆晴笙已然一副天塌了一般。急忙迎上来:“我……我那劳什子表哥竟在江南地动中挖出了白玉凤凰。说是,白氏为后。”

  再看一眼气定神闲的白薏歌,她端正的坐在主位。我有些疑惑道:“姐姐,长生殿那位不是说软禁你在昭阳吗?如此明目张胆的出来,会不会引起她发难与你?”

  “我借她一胆,量她不敢拿我如何。”白薏歌自顾自的斟茶,喝了一杯,才看了一眼陆晴笙,不温不怒着:“既然是你表哥惹出的祸事,那就做了他。”

  听到她的言辞时,我的心一惊。白薏歌素来办事爽利,从不拖泥带水。如今,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岂不令陆晴笙难堪。我沉默的看着白陆二人,气氛莫名的尴尬。空气中仿佛被她二人的沉默之气都凝结了一般。良久,我才插了一句:“什么白玉凤凰,那不过是传言。何况,你表哥也许不知情。”

  我们三人在倾樱宫密谋着,可扯了大半天,什么法子也没讨论出来。综合不过是,白薏歌为了自保想要不声不响的做掉那人。陆晴笙却因为王简自个娘舅表哥,自然不忍,又想谋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我想起那日,与连瑾礼在宣室殿闲话时。他无意中说到年前陆晴笙曾向他为王简讨官谋职一事……后来,连瑾礼允了一七品小官,如今不过月余,却生出了这等事。

  那日,我们几人忧心忡忡的入眠。我却一直想着,此事是否牵连自身。盘算来去,最后安稳得出一个结论——只要我不淌这浑水,也危及不到我。

  然而,绣风的到来,却打破了一切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