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她讲完这个故事后,不由得唏嘘不已。她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答应过小姐,照顾陛下健康成长。可陛下却一波三折,我也从此再没见到陛下……后来,我奉永平帝命,掌管仁寿,我也不求陛下既位大统,只盼他从此平安……”
“所以,当年本宫才会在仁寿宫看到姑姑?还有了后来的故事?”我疑惑的看着她。
她点点头,只道一句:“若李安没了,我怕陛下又会从此锁心……”
他会吗?我的心里也在问着自己,那日我侍疾他旁,只听他答了几句‘只有你’。我似乎有些怀疑自己——原来,当初李安得宠;后来李安泰山封禅时出现,他欣喜若狂;后来他让李安入住椒房,陪他江南流浪……
我只觉得脚下发麻,整颗心仿佛麻木了一般,呢喃道:“她才是他的希望,那我呢?”
彼时,我已经无暇顾及锦瑟是否在旁。只愣愣的站起身,一步一滴眼泪的走进了内室……
☆、八十一??物是人非事事休
再醒来时,已经是宣仁五年。今年的正月,显得无比的冷清。我照例起床去东宫看溟儿渲儿,溟儿看起来总是那么令人暖心,他看到我脸色不好,担心的问道:“母妃,你怎么了?”我摇摇头,撑起一抹笑脸:“母妃没事。母妃今日来,是为了接溟儿去倾樱宫过年。”
彼时只见雪景一身月白色衣裳走来:“既然娘娘接殿下去倾樱宫,那今日的课程,就改日吧。”
他见到我,丝毫无异常的行礼。我免了他的礼后,才回答:“也好,麻烦大人走这一趟了。”
彼时,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稚嫩道:“老师,既然哥哥要去过年。那就教渲儿罢。渲儿没有母妃陪着过年……”
他又来了。我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渲儿,扬出一抹笑脸,正打算开口。只听到溟儿上前拉着他道:“弟弟,你忘了我的母妃就是你的母妃?我们一同在倾樱宫过年——”
我一时无语,只见雪景蹲着身子,对着两个孩子道:“既然两位殿下都要过年,那今日就不上课了。还望两位殿下玩耍之余,莫要忘记温书。”
别了雪景,我牵着溟儿,溟儿牵着渲儿。一大两小的往倾樱宫而去,一路上渲儿都不忘记与我抬杠。溟儿却好像不灵气一般,也不帮我说话,只傻呵呵的笑着。一路叽叽喳喳到倾樱宫时,宓鸢匆匆前来,附耳道:“珍妃昨夜进了昭台,陛下昨夜在昭台宫外站了一夜,德妃跪在昭台门外重病,陛下传了她回昭阳宫。”
我听了也仿佛没听见一般,只哄着两个孩子入内。又给他二人分别换上白色绣金丝,玄色绣金丝的锦袍衣裳。小心翼翼的把太子玉佩系在腰间,才道:“好了,你二人出去玩会子。晚些时候,我们去戏园看戏。”
这时,只听到渲儿道:“母妃,我想看沉香救母。”溟儿在一旁一言不发,沉默许久才道:“溟儿想看遇贼争死。”
我一时沉默,溟儿大智若愚。只问道:“溟儿,何为遇贼争死?”
“母妃,《后汉书。赵孝传》中有一典故,说是赵孝赵礼两兄弟遇到贼人,赵孝以身代弟救出赵礼的故事。”溟儿一本正经的回答,令我一时无言,正欲反问,只听他言:“如果弟弟遇到贼人,溟儿也会为了弟弟甘愿做贼人的人质。只要能救弟弟——”
“那哥哥救了渲儿,可没办法照顾你母妃了。”渲儿白了我一眼,有些嘚瑟的问道。
“弟弟可以照顾母妃。”溟儿不假思索着。
转眼,夜幕降临。我带着俩孩子一路往戏园,戏班子已经准备齐全。戏台上的戏如约而至,我却陷入神游……
若连瑾礼已经锁心,那他何必为我那样?若他心系李安,他又为何怕我失去呢?
思来想去,我却得不出结论。只叹了一句:“她进冷宫,值得你在外面站一宿吗?”
“母妃,你说什么?”一旁溟儿注意到我,关切的问道。却冷不丁迎来了渲儿的讥讽:“反正父皇不会在倾樱宫外站一宿。”
我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和他斗嘴着:“那他会在昭阳宫外站一宿吗?”我一语说的渲儿无言,他失落的垂下眼眸,黯然道:“别说昭阳宫,父皇连椒房殿都不会。”我正要同情他,只听见他道:“好在珍娘娘去了昭台宫,椒房殿只属于母后一个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