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本宫多嘴,敢问大人令公子如何票选作假?本次票选为陆楚雪沈票选平均,若说票选作假,为何不见查其他人?”我不轻不重的指出疑点。
雪景看着依旧是一副清高模样,他只道:“娘娘有所不知,在下雪氏一门都无意小女封后。这票选作假,是说娘娘票选……”
我一愣,此事又与我何干。
虽说心里千百个疑惑与不满,可脸上依旧是挂着一抹笑脸。柔声问道:“试问大人,令公子会为了本宫作假票选么?”
“娘娘言之有理。”雪景清高依旧:“这是他人的局。有意拉雪某与娘娘下水。”
“雪某无意朝堂权利之争,可若是他人侵犯,雪某也不会善罢甘休。”
彼时,我才从雪景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满与怒气。
我却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如此有心,一箭双雕:“大人意欲何为?”
此时雪景在我面前又是一拜,只不动声色动了动唇。而我在他的口型中,却清楚分明的看到了几个字:“助我。”
我收下他的传递后,不动声色抬了眼色,才鞠躬道:“天色不早,本宫先告辞。”
回到倾樱宫时,暮色将近。宓鸢捧上了一份小米粥,我看了一眼,索然无味。只听她道:“娘娘,小厨房也就这些了。如今内侍局明里暗里的克扣倾樱宫的东西,毓音提了多次,依旧是拖延未果。眼下,只怕再过几日连小米粥都没得吃了。”
我瞥了她一眼,怀着怒火问道:“没给贤妃和舒昭仪上报?”
“报了,还不是拖着至今。”宓鸢低头回了一句,又问道:“不然,奴婢再去走一趟吧。”
“罢了。”我一摇手,默默的回了屋。
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原来这句话在我的身上表现的这么明显。那是见了雪景的两日后,听闻票选作假的幕后已被确认,为雪家公子唆使。大理寺判了他流放两千里,雪景连夜觐见连瑾礼,改判从军。雪霁的皇后之位就此越来越远……
六月的天,暑气渐浓。我一边抄写着经书,一边听宓鸢说着:“老爷被陛下下令,自愿辞官告老还乡。三日后,离开京都……”
我清冷的一笑,盯着那佛经。不轻不重道:“走了好,起码活着。”
此时,毓音进来。我问她何事,她道:“舒昭仪前几日抓了传言陆氏为后之人。还有票选作假……”
是了,我怎么能忘记她呢!能用如此卑劣手段陷害我的,只怕只有陆氏姐妹了。
那是宣仁五年六月仲夏,在我失宠两个月之后,我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也正是那个决定,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也让我从此机关算尽……
☆、九十五 孤注一掷约生死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沦落到这般的田地,却也成为我崛起唯一的筹码。仲夏之夜,成为我点亮的那颗繁星。我坐在铜镜前,一丝不苟的梳妆。烈焰化作红唇,秋水更为双眸。墨画为眉,弧线为鼻。一动一静间,写尽相思意,道明绝情生。披上红装,挽上发髻,珠翠明铛中,平添三分□□。
宓鸢会心一笑,我伏案研磨,挥毫落下几行涓涓秀体,认真的叠好后装进信封,道:“把这封书信送到宣室殿。”
不经意看到信封上,赫然写着两个字——“绝笔”。
他传我时,子时将歇。我披着那件红色的外裳,那抹红色的身影鬼魅的消失在倾樱宫外。我随着冯唐的指引,顺利进了宣室殿,才听到他不寒而栗的一句:“以死相邀,楚贵嫔的把戏不会弱了些?”
“不然陛下怎会愿意见臣妾呢?”我丝毫不惧怕,眼色不转的直视着他。
“如若朕不见……”他起身朝我走来,从头到脚的打量我了一番,转了话:“楚贵嫔大半夜穿得一身血红,就为了见朕?”
我轻点头,不卑不亢道:“因为臣妾要嫁给陛下,自然得红装霞披。”
“放肆!”
“两个月前臣妾已经放肆过,如今臣妾一无所有,还怕放肆吗?”说话间我已经站起了身,挺直了腰板,一字一句道:“陛下可别忘了,夏宫到处是陆家军。陛下一不小心,不也是别人板上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