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御泓虽然躲开了他的一击,腹部却为他内力伤到,只觉腹腔内说不出的难受。他咬牙道:“这是铭姑娘给我的,怎么说我偷。”
“她给你的?”恭王爷惊讶地望向躲在一旁的李铭儿。李铭儿见裴御泓受伤,已是六神无主,如今哪还顾得别的,连忙扑上来扶住裴御泓,颤声道:“七哥,你没事吧!你脸色好难看。”她心里十分委屈,向恭王爷道:“我回去就是了,你不要为难他。”
恭王爷见她满眼含泪,倒仿佛见到那人又活过来一般,心里一惊,已是心软了。而裴御泓却瞅准这个空当,一把将李铭儿拦腰抱起,破窗而出,几个起落之后,竟不见了踪影。恭王爷却也没有追赶,只是瞪着那对项链出神,没想到二十年后,这旧物竟又回到了自己手中,真不知是不是老天给他的一份慰藉。他重重叹了口气,解了小榛子的穴道。小榛子早在一旁看得浑身发软,瘫倒在地道:“王爷,小的绝对没有做多余的事,王爷开恩。”
恭王爷摆摆手,不愿说话,只是坐在圆凳上,一脸感伤。
这边李铭儿还是第一次被人抱着在天空中飞,只觉得又刺激又新鲜又害怕。她紧紧搂住裴御泓的脖子,却看他蹙眉忍耐着内伤,像是极为辛苦,心中好不愧疚。
裴御泓本就受了内伤,又抱着李铭儿,不过一会儿便支持不住,踉跄落地。他一放下李铭儿,便好似被抽了筋骨一般,萎靡倒地。
李铭儿连忙扶他靠在树上,四下望去,皆是树林,不见医馆,她急道:“七哥,你要不要紧。”
裴御泓略一运气,只觉嗓子一股腥甜涌来,当即吐了一口鲜血。李铭儿吓得不轻,只当他要死了,哇哇大哭起来:“七哥,是我不好,我不该任性害死了你,你若死了,我便给你陪葬。”
裴御泓虽是受伤,所幸恭王爷手下留情,这一口血吐出来却觉得舒畅了许多,知道内里虽伤,却并不严重。他虽然头晕眼花,却知道李铭儿在着急,摸着她的脑袋道:“你放心,你七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他勉强支起身子,又运了运气,已觉清爽许多,于是道:“那人好厉害的功夫,我竟一点好处也讨不到,好在把你救了出来。”
李铭儿见他“活”了,破涕为笑:“七哥输给他可不丢人,恭王爷武功最是好,我小时候总是听他的英雄故事。”
裴御泓讶道:“恭王爷?!难怪……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我恐怕真的没命坐在这了。”他胸口一阵疼痛,闭目了一会儿,李铭儿连忙为他擦额上的汗珠。裴御泓突又道:“铭姑娘,如今你要实话和我说,你究竟做了什么坏事,要恭王爷来抓你。恐怕,你不止是逃出来的宫女那么简单吧!他见到那明月珠,说我偷你东西,他如何知道这个东西是你的?”
李铭儿不意他又向自己询问身世,硬着头皮道:“我确实是宫女,恭王爷和我父亲关系很好,大约是父亲向他炫耀母亲得了这宝物也说不定。”
裴御泓满心疑团,可是自己现下受伤,若是再遇到官兵,决计护不了李铭儿了。他只得道:“铭姑娘,你若是不介意,同我先回府,我受了伤,需要调养。不能再和人动武。”
李铭儿忙不迭地点头:“好好,我都听你的。”
回到裴家,管家一看到裴御泓面如金纸,连忙将他扶进房内,命仆人准备药材。裴御泓勉强道:“周叔,我不打紧,不过是内伤,没有大碍。”
周管家摁住他,为他把了一通脉,才道:“何人这么大本事,伤你至如此!”
“是恭王爷。他不要紧吧!”李铭儿忍不住在一旁插嘴。
“这位姑娘是?”
裴御泓欲要说话,李铭儿连忙摆手:“你不要说话,我替你说。我是他的雇主。”
周管家一愣:“雇主?”
“对啊!”李铭儿笑道,“他不是武师吗?我雇佣他保护我,顺便教我武艺。哎呀,”她叹了一声,苦到,“我那学费被恭王爷抢走了,你是不是不肯保我了。”
裴御泓笑道:“那是在我身上被抢走的,与你无关,你放心,我还是会保你。”
周管家越听越糊涂,怎得自家少爷才出去一天,说的话他就一点也听不懂了。他见这姑娘貌美异常,又完全不谙世事的样子,心中愈发疑惑,少爷这么护着她又肯做她的武师,莫不是……他连忙道:“少爷,你这次伤得厉害,还是要告诉那边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