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祐明离去的那一天起,征信社的人开始监视了祐明的一举一动,而祐明心里也为依萱担心着,他决定带着她远走高飞。
依萱下班后就直接回家,她在公司越来越少说话。曾经一天里都未开过口,同事们早就习惯了她独来独往又孤僻的个性。
答录机里只有一通留言,是她母亲留的,要她回家走走,别像失踪人口一样不见了。
最近母亲比较安份守己了,毕竟年纪大了,也没有多余的青春与体力去跟时间对抗了。
电铃声急促地响起,拉回了她的思绪。这不是欣欣,欣欣不会这样按电铃。那是谁呢?除了与母亲,没有人知道她住这里。
从门的透视孔望出去,她的心瞬间扭绞成一团,她看到的是潘玲与潘夫人。
门铃又再度响起,她开了门。
两双愤怒的眼睛像烧红的炭灰,只消一瞬间就可把依萱烧成灰烬般,若不是高贵的教养牵制着她们,也许她们会像泼妇骂街般对付她。
“请坐,喝茶或咖啡?”依萱礼貌地问。
“不用了。”潘玲冷冷地回答,眼光环顾四周,当她看见祐明和依萱的合照时,脸色变得比死人还可怕。
“这里的地价很高,这房子一定不便宜。”潘夫人斜着眼睛揶揄着。
“有什么事吗?请直说吧。”依萱不想再听一些毫无意义的羞辱了。
“很简单的事,请你离开我父亲。”潘玲盛气凌人地说,她的脸上不再是温柔婉约,而被一股仇恨给取代了。
“只要你离开她,他送你的房子、车子,钱,我们都不再追究,我想我们都是女人,只要我们做得到的,我不会太为难你。”潘夫人扮着白脸。
“所有的东西都是祐明给我的,并不是你们给我的。”依萱很平静地说。经过这阵子的煎熬,她的心已死,再也没有什么打击可以让她有一丝感觉了。
“你不要脸!”潘玲激动地说,潘夫人制止了她。
“是谁的都无所谓,你还年轻,要走的路还很长,这样的代价你付不起,你只是一时迷失,还来得及回头。”潘夫人苦口婆心地劝着依萱。其实她对依萱的印象很好。
“让我见见他吧。”依萱践踏着自尊,近乎哀求地说。“别想!到这个时候你还不知羞耻,真枉费了你读那么多书!”潘玲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三个女人形成了一个可笑的对峙,在这个只有黑、白两个颜色的房子里,凸显了女人的悲哀。
“想见他是不可能的,你还是早些觉悟,可别落得身败名裂。”潘夫人的口气不再温和。
“如果我不离开他呢?”依萱虽然处于劣势,但口气中透着一股坚毅的决心。
“那就走着瞧!”潘玲气得胀了脸。
“就凭你一个弱女子,斗得过我们潘氏吗?你仔细想想。如果你还要钱,尽量开口,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潘夫人以为依萱可以用钱打发。
依萱倏地站起身走到门口,开了门请她们出去。
潘玲跟母亲对望了一眼,胀红着脸走了过去。
“我只想告诉你们两件事。第一,我从来不想要他的钱。第二……”依萱停了一会,脸转向潘玲继续说:“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是你父亲,如果知道,我不会爱上他,我对你感到抱歉。”
依萱的沉着,反而让两个女人不战而败。
“你会后悔的,给你面子你竟然不要!”潘玲说着,举起手想打依萱,潘夫人见状,赶紧制止她,并拉着她出了那个古铜色的门。
依萱迅速关上门,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了潘夫人落寞、苍老的眼神,她整个人跪了下来。
她趴在门上。她没有流泪,她没有资格再流泪,她知道未来还有更艰辛的路要走,无论如何都要坚强,她一定要见到祐明。
爱情原来也有酸、甜、苦、辣的,爱情并不完全是诗情画意、扣人心弦的。她要的独一无二的爱,竟是如此的椎心刺骨,她要怎么去扛呢?
???
依萱一上班就接到电话,又是阿迪打来的。
她并不希望接到他的电话,她觉得阿迪并不是个敢“承担”的男人,他老是打着关心她的电话,却在见面时否认着自己的行为。
之前她也许还有兴趣和心情跟他打哈哈,现在她连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