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鹿血的仪式过了之后,比武大会正式开始。鼓声三响,号角三鸣,在一阵激荡人心欢呼声中,第一个枢国勇士率先跳到了场地中央,抱拳一周,“在下黄岩,现任单炜将军旗下小小参军一名。今日有幸与各位在此汇集,权当抛砖引玉,不知哪位愿意上来与小将切磋一二!”从苏沁的角度只能看到黄岩的侧脸,虽然自己不识武功,但是从站姿和身形上还是能够看出这人平日里定是个练家子。
“我来会会你!”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上下的翀越男人跳了出去,在校场中央与黄岩成对立之势。苏沁不认识这个人,但从他的穿着上来看,应该是禁卫军里的人。
这次比武安排在距离皇宫比较进的禁卫军大营,所以,代表翀越国出战的也理所应当是皇城禁卫军的人,但为防万一,楚哲昶还是从兵马大营带了几个人过来,毕竟涉及到国家体面,万一禁卫军不中用,也不至于丢人丢到外面去。当然,皇城禁卫军和兵马大营的矛盾一直存在,楚哲昶也没有无聊到不识大局,要趁这个机会弹压太子和郑岳的地步,所以,只要禁卫军的人还过得去,他也无意出手。
黄岩看了看这个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人,再抱了抱拳,“未请教!”
那人也抱拳随意敷衍了一下,“朱文虎!屯骑校尉!”
“原来是朱校尉!失敬、失敬!”
“废话少说,出招吧。”这朱文虎显然是个急性子,也不跟人寒暄,上来就打,众人的目光很快就被在场中闪转腾挪的两个人吸引了过去。
在黄岩和朱文虎之后,一轮接着一轮的挑战轮番上演,场上气氛热烈又血腥,明眼人都看得出场上的暗潮涌动。几场下来,双方虽然都各有胜负,但总体来说枢国还是占尽上风,看来慕琏他们这次确实做了很充分的准备。楚游南气得咬牙切齿,早就从椅子上弹起来跑到场边又叫又跳,全然不见淑女仪态。
楚哲昶歪在椅子里,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脸上尽是玩味的笑容,似乎对场下的胜负全然不关心。微敞着的衣襟和落拓不羁的神态,与其他正襟危坐的文臣武将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偏偏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猜不透他到底有多强的实力和自信,才能在己方明显处于劣势的时候还能笑得那么漫不经心。
翀越一方连输三场之后,楚游南气得跳脚,恨不能自己下场,“废物,一群废物!”一转头看见楚哲昶身后站得如标枪般笔直的叶苍衍,吼道,“叶苍衍,你上,打不赢本公主砍了你脑袋!”
与楚游南的暴跳相比,叶苍衍倒是极为平静,仿佛被点到名字的不是他一样,“王爷……”
“嗯!”楚哲昶点点头,正了正身形,身后的叶苍衍便沉默地退了下去。
苏沁还在纳闷,不知道这主仆二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听见欢喜指着场下大叫,“看,叶侍卫上去了!”
场上的人已经连胜两场,气焰正盛,完全没把刚上场的叶苍衍放在眼里。眨眼之间,两人已经打斗在一处。
苏沁的跟众人一起望向场地中央。只见场上两人,一个矫健如豹,灵滑若蛇,另一个彪悍如虎,健壮如牛,二人缠斗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一时间分不出高下强弱。虽然一直都知道叶苍衍的身手不凡,但是面对如此强敌,苏沁还是不免为他捏了一把汗。
“啊!”正看到紧要处,突然听见身后的永乐小声惊叫了出来。苏沁诧异回头,就见永乐紧咬着下唇,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场地中央短兵相接的两个人,一脸担忧的神色。
站在一旁的欢喜见永乐这幅模样,忍不住调侃她,“瞧你,眼睛都快掉到他身上去了……叶侍卫他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啦!”
“谁……谁说我担心他了!”永乐被说得又是害羞又是囧,推了欢喜一把,瞪她一眼,“你少胡说!”
“明明就是,还不承认,羞!”
“你……”永乐一张俏脸红得像傍晚时分天边燃起的火烧云,扬起手就想打欢喜,又看周围人太多,手掌抬到半空又放下去了。
没想到,欢喜仍不依不饶,眼神落到永乐绞在一起的手指上,指着她手里的绢帕揶揄道,“哎哎哎~~~,帕子帕子,再揉就成抹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