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皇上非但没有杀我,反而拜相封侯,与我武陵侯的高位,还允许你我的后世子孙世代承袭,如此大恩大德,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那不过他为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博得一个兄友弟恭的名声而已。若不是当初,你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给他做妃子,他会这样对你?!”
“你,你,我……”听到儿子竟然道出当年的旧事,吴赫诧异的张大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然而,吴鸾却并没有因此就停止揭自己父亲旧日的伤疤,“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的武陵侯夫人根本就不是我的生身母亲,我母亲乃是三年前故去的敏妃。当年,你和她背着孝帝做下苟且之事,怀了身孕,敏妃想在宫里生下我,让孝帝认下这笔糊涂账,是你让太医说她得了顽疾,需要离宫调养,还让自己的妻子假装怀孕,等我出生后带回侯府,上演了一出瓜熟蒂落,喜得贵子的闹剧。若不是你,我早就是皇子了,又何至于终身都没有了夺得大宝的资格。所以,我就是要造反,就是要当皇帝,就是要把吴家的天下握在我自己的手里!”
“你……你……”武陵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把自己的家底调查得清清楚楚的人。这个人,跟年轻时的自己有着相似的外貌,却有着如他母亲一样聪慧的头脑和庄重的举止。然而,这个人,虽然留着跟自己一样的血液,却没有跟一样相同的情感,他不过是长得像自己的儿子,但他却不是自己的儿子。吴赫喘着粗气,鼻子一张一合,双眼爆出一条条的血丝,突然伸手掐住吴鸾的脖子,目眦欲裂地叫着。“我掐死你!早知你是今日这个样子,我早就该掐死你的!我掐……”
被扼住了咽喉的吴鸾眉峰皱起,眼神陡然变得凶狠凌厉,他握住吴赫干枯的手腕,猛一发力就把自己的颈项从窒息的危险中解救了出来,随即飞起一脚,正揣在吴赫的肚子上。武陵侯即便再健硕,毕竟已是年近古稀之年的老人,被这一脚的力量结结实实地踹倒在地,腹部犹如撕裂一般,疼得他的脸扭曲变形,再站不起来。
吴鸾转动了一下脖子,甩掉刚刚被掐时的不适感,顺手捡起地上刚刚吴赫拿来砍慕琏的剑,一步一步地逼近佝偻在地上的吴赫,“父亲,你别怪儿子狠心,若你一早就让孝帝认了我这个儿子,就不会有今日之事,所以,这都是你自找的!”言罢,手里的剑狠狠朝着地上刺去。慕躺只觉眼前红光一闪,再看时,地上的武陵侯刘赫已经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不停的抽搐,嘴角流出成串的血沫,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只有出来的气,没有进去的气了。
“现在,没有人再会阻止你我了。”看着血泊里吴赫还没有冷却的身体,吴鸾冷冷地说道。
慕琏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慌忙跪倒,“臣多谢皇上救命之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八节
建丰三十五年四月十二,早朝时分。枢孝帝端坐于九龙御座之上,文武百官位列两旁。君臣如往常一般,在气氛庄严而肃穆下讨论者各种重要及非重要的所谓国事。
正直此时,内侍官突然进来报,武陵侯求见。
包括枢孝帝在内的满朝文武听到这个消息都很疑惑,武陵侯吴赫前几天刚刚得了急症暴毙,所以爵位由他的儿子吴鸾继承,而吴鸾此时此刻应该正在灵堂中,为他的父亲守灵才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宣!”
“皇上有旨,宣武陵侯吴鸾觐见!”内侍官高声把枢孝帝的指令传到了外面。
然而,另所有人震惊的是,原本应该一身重孝的吴鸾走上堂来的时候,竟然穿了一件闪着金光的龙袍。
“大胆吴鸾!”一个三品官首先反应过来,“竟敢身着龙袍,你是要造反吗?”
吴鸾看了一眼那名叫做周世杰的三品官,脸上尽是不屑,“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你!”周世杰刚要反驳,吴鸾却无意与他争辩,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在九龙御座之上端坐着的枢孝帝。
“伯父,这个位置你坐着你有些年了,如今你已经老迈,不如退位让贤,把皇位传给侄子我吧。”
“荒唐!”国丈兼辅政大臣沈康突然站出来,指着吴鸾的鼻子大声斥责,“吴鸾,你这个乱臣贼子,枉你久负皇恩,竟然做出此等以下犯上,图谋造反,大逆不道之事,我主皇上身康体健,如日中天,下有皇子三位,各个龙凤之姿,就是真要禅位,也轮不到你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