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可?”司琴寸步不让,“难道说,皇后娘娘要对烬殇不利,怕我坏了你的好事?!”
“大胆!你放肆!竟然对本宫如此不敬!来人!”贺兰莺说着就要叫人惩治司琴。
司琴却抢先一步扑到成帝的脚边,“皇上,臣妾冤枉!您都听到了,臣妾只是想替皇后娘娘分忧,是皇后娘娘步步紧逼!”
“这……”成帝一时也手足无措。用孩子来威胁苏沁是贺兰莺的计谋,他也默许了,可是司琴的出现是他没想到的,而且司琴说的也不无道理,反正只要孩子在自己手里,苏沁就一定会乖乖就范,谁来养不一样呢,“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成帝挥手,示意刚刚进来的侍卫退出去,转过头对贺兰莺说,“皇后,朕觉得虞妃说得也不无道理,不妨就把孩子交给她来抚养吧。”
“你……”贺兰莺刚想发作,却碍于苏沁他们三个在场不好说出自己的真正意图,也只好作罢,只要孩子还在宫中,总会有办法要回来的,“也罢,虞妃,那你可要好好照顾锦相家的小公子!”
“谢皇后娘娘!臣妾遵旨!”
看到烬殇最终还是交给司琴抚养,苏沁悬着心总算安定了一点,至于后面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十七节
金秋时节,一些夏天时候开得如火如荼的花早已经谢了,剩下苍翠的叶片在微风中摇摆,偶尔还能从地上的泥里找到些残破枯萎的花瓣,从而想象它们盛放时灼灼其华的美丽景象。少了各类鲜花装点的花园里,倒是那一片叶子上长满金色斑点的植物尤为引人注意。那看上去其貌不扬的绿植,叶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生出来就布满金黄色的斑点,层层叠叠,不开花只长叶,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闪动黄金般的光芒。听说,这种植物价值不菲,而且不好养活,却有个极形象的名字,叫“洒金叶”。
这样宁静的午后和富有特色的植物,本是文人墨客最喜欢的美景,可是,现在的王辰逸却没有这个心思去欣赏。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王辰逸一进门就忍不住爆发出来,“你们说,皇上怎么能有如此荒谬的想法,让锦相去带兵打仗?!真是气死我了!”
跟在他后面进来的薛千韵虽然也是一脸的愁容和愠色,但却没有王辰逸表现得那么明显,而是找了个位置坐下默不作声。
“来人,上茶!”苏沁最后一个进来,把手围在屋里燃着的一个火炉边上取暖。虽然枢国只有在过年前最冷的一个月才会在屋子里生火炉,但苏沁毕竟受过极寒,比较怕冷,所以夏天一过完就开始取暖了。丫鬟送上三杯热茶,转身刚要走,却被苏沁叫住了,“等等,吩咐厨房备一桌酒菜,今天两位大人在府上用膳!”
“是!”丫鬟领命下去了。
“你还有心思吃饭啊,你还能吃得下去?”王辰逸听见苏沁吩咐上茶、备饭,急迫得心情仿佛火上浇油一般,腾地一下就燃烧了起来。可是当她发现苏沁只是捧着热茶杯平静地看着他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气势就消了泰半,灰头土脸地坐了下来。这么长时间以来,从平定武陵侯叛乱到帮助苏沁整肃朝纲,王辰逸自觉跟苏沁熟悉了不少,加上两个人都是喜欢书法和绘画的,平日里就比幕僚之间更多了些话题,所以,他便不自觉的在苏沁面前显得更放得开一些。
苏沁等王辰逸坐回原位才慢慢道,“既然我跟薛将军都要出征,以后能这样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不知道还有没有了,权当这一次,是你给我们送行吧。”
薛千韵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而这句话听在王辰逸耳朵里仿佛像个千斤坠一样拉着他的心不停地向下落,仿佛面前就是个无底的深渊,他眼睁睁地苏沁和薛千韵往下跳,却根本帮不上忙。一时间恼怒、自责、窝心……什么感觉都有,逼得他都快哭了,“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极力劝说皇上任命你为丞相,你也不会有今日之祸,还连累你们母子分离……”
王辰逸在一边兀自检讨和自责,苏沁却站起来走到窗前,拿起小勺给条案上的几盆长势旺盛的葶兰浇水。葶兰也是八月份就该凋谢的花,这几盆是苏沁特意种的,放在屋子里养着,有火炉烤着,便开得还好,葱绿细长叶子衬托了素雅的白色兰花,显得格外清新。苏沁轻抚着花瓣,默默地在心里祈祷,“娘,你一定要保佑烬殇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