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办法了,你还是自己酿吧。”
“行行行,我自己想办法,咱们可说定了,一瓶梨汁换你一瓶菊花酒。”
“我要酥香梨的梨汁。”
“你还提要求?”
“菊花酒……”
“好。”
……
沈昱躺在窗边的床榻上,手边的花盆里是一株灵气充盈的酥香梨。
在花盆的旁边,是一壶菊花清酒,两只酒杯,一只大杯,一只特小号杯。
“我现在,连壶菊花酒都酿不好了,苦的要命,你一定不会再喜欢了。”
“对了,你本来也不喜欢喝酒,只是贪嘴罢了。”
“我以后,再也不留半块梨了,留梨、留离,留下却要分离,不好,不好。”
“白团收了个徒弟,是个没有父母的小丫头,叫白宝荆,呵呵,多奇怪的名字,白宝荆——百宝经,哈哈,像是一本宝物经书,好笑吧!”
“那个严海晏啊,今天又来求我原谅了,你说,他到底在做什么?他该求的,是你吧。”
沈昱国自从见证了杨二宝与常漆的盛大婚礼后,便一路步行,从南都城游荡回到西都城。
刚回到青瓦巷,他便向西都城的常毅城主请辞,将御灵公的工作交接给下一任的陈君息,便整天整日地窝在自己的院子里,门也不出,院也不迈的宅着。
谁来看他,都不见,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一整天,精神恍惚,酒气熏天。
只有白团过来时,他会清醒地与他一起回忆有关宝儿的一切,几天后白团与荆长歌、白宝荆离开后,便故态复萌,重新醉卧窗边。
明晃晃的阳光像烤鱼干一样炙晒着沈昱国,他左手小指上的姻缘结折射出鲜红如血的光芒。
嗒嗒嗒,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昱国眼也不睁地说:“我不见任何人,你走吧。”
“是我。”
“郁青!”沈昱国猛地睁眼怒瞪过去,“你怎么还有脸来我这里,滚出去!”
“你还冷静不下来吗?那好,你想如何?恨我?想打我?尽管动手吧,这是我该得的。”郁长老收起拂尘,背过双手。
沈昱国却只是粗喘着气,慢慢平静下来,死气沉沉地说:“就算我现在打死你,我的宝儿也回不来了。”
“当初,是我提议让她跟着你们去海地城,也是我动手,让她多晕睡数日,暗中指引着她去听到、看到并让她潜意识里认识到寻寇所犯下的罪行,有多么惨无人道,利用她的善心,让她在最后能心甘情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你有你的理由,我明白,也理解,只是无法原谅,宝儿的结局,你一定知道的,怕我私心作祟,所以才瞒着我不说,对吧。”
“对不起,是我的错。”郁长老闭上忧愁地眼睛,平静而诚恳地低下头,对沈昱国郑重地道歉。
沈昱国脚下一晃,闪身躺到床榻的另一侧,避过了郁长老这一礼,抬头望着窗外的一棵新栽种的小桃树,平静地说:“你走吧,带上那个呆笨的严海晏,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会让他连呆笨也不如。”
严海晏当时不但被荆小姐所抓,还受尽折磨,最后宝儿以天雷之力疯狂血洗寻寇时,被囚禁着的他也没有幸免,伤好恢复后,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只是变的呆呆蠢蠢,笨手笨脚的,身上的气息阳光正派,变得十分讨人喜欢了。
听说了自己从前犯下的过错,一心认为自己有罪,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宝儿与沈昱国,便来到西都城青瓦巷,请求沈昱国的原谅。
至于说宝儿那边,他的做法就是日日对着大地行三跪九叩大礼,请求宝儿之灵的原谅。
郁长老看了沈昱国半晌,突然微笑着问:“你不想去看看这片大好河山吗?秀丽的江水,壮阔的山峦,迭丽的林海,纯粹的海洋,这些你都不想去亲眼瞧上一瞧吗?”
“呵,再美的景,也不过如此罢了,哪及得上我手里的杯中物。”
“宝儿的灵魂重回了仙树,我们脚下的大地,呼吸的空气,孕养的生灵,这里每一片景色,每一个秘地,第一处福地,都是宝儿所爱护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宝儿的化身,你就不想去看看,她过的好不好吗?你就不想知道,宝儿在这片大地上,都画出了什么新景色吗?”郁长老的声音铿锵有力地直入沈昱国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