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不透是谁要追杀她,逼得她差点曝尸荒野,幸好遇到欧阳剑修——她的未婚夫,才逃过一劫。
但是,他却是她这辈子最怕见的一个人;在他面前,她觉得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自卑,教她不敢抬头正视他,而这种感觉正与日俱增。
今夜屋外的蝉鸣听起来不胜悲凄,好似大地的哭声,让她不自觉地掉下思乡的泪水。
因为失去声音的关系,她的听觉特别敏锐。在这住了两天,她可以很清楚地分辨出打老远走来的脚步声是谁。此刻,她又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她赶忙地擦干眼泪,回到床上拉起被子往里面一钻。
不过,习武的人听力也不差,欧阳剑修在未进门前,就听到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担心地走近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探看。
这突兀的举动,吓得彩虹坐了起来,紧拉着被子的一端,缩着身子往床角靠。
看到她微红的小鼻子及含泪的双眸,他体贴地问:“你不用怕,我只是看你睡着了没。”
他温柔的声音,让彩虹放下戒心。可是,她还是有点担心往后严国师不在的日子,他会不会故意欺负她,叫她无处求救。
毕竟两人是——孤男寡女。
欧阳剑修似乎看透她的心思。
“师父不在的时候,我会把你当妹妹看待,好好照顾你的。还有,你放心吧,我对尼姑没兴趣的。”
说毕后,他掉头就走了出去。
他那刻意的话语余荡在耳际,令她想起日前相遇时的那一幕,她不禁红着脸低下头,双手在胸前合十,不断的念着:阿弥陀佛……
欧阳剑修一踏出房门,就开始后悔自己所说的话,他懊恼地坐在前院的大石头上槌胸顿足,未发现严国师早已站在身后许久。
“修儿!”严师父出其不意地敲着他的头高声叫着。
“师父,是您呀!夜深了怎么还没睡?”欧阳剑修吓了一跳,站了起来,摸着后脑勺赶紧说。
“是呀,看你这么认真地在……练武,为师怎么睡得着呢?”他挖苦地说道。
欧阳剑修面带窘状,一手摸着头答不出话来。
“修儿,明日起,师父就不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照顾明心,言行举止也要自我约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番话又提醒了他两人身份悬殊之事。
“师父,明心她知道我是谁吗?”他突然说出这句话,不知有何用意。
“不知道,我没告诉她。”
“吁——那就好。”他放心地吐了一口气。
“好什么?”
“‘君无戏言’,她不知道我是谁,那我可不用太小心翼翼地跟她说话了。”
“修儿,你是不是跟她乱说了什么?”
“没有,我只不过说了一句自己有点后悔的话,很希望收回。”
“你说了什么?”
“我对她说:‘我对尼姑没兴趣’但是,我好希望她不是尼姑,那——”
他话还没说完,又被严国师敲了一记。
“那你是不是就可以乱来了?”严国师又继续数落他:“你不好好练功读书,成天胡思乱想,将来怎能统治北境国?真是枉费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来教导你,你依然恶性不改,这叫我如何对皇上交代……”
严国师一开口就念个没完没了,待他念得有点口干时,欧阳剑修才敢插嘴。
“师父,我没有胡思乱想,也很认真学习,只是觉得她有点奇怪罢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偷偷观察她很久了,她长得那么漂亮,一点也不像出家人。”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然,你认为出家人应该长得怎样?”
“嗯……”他不敢说出口,怕得罪所有的出家人。
“怎么?你不敢说是不是?让我帮你说好了,就是长得很丑。”
“师父,您别害徒儿被佛家女众追杀。”
“你怕吗?男子汉敢做敢当,大丈夫一言九鼎。”
“师父,我不是怕,而是‘君无戏言’,一般百姓可以乱说话,我却不行。”
“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