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内的那座大“莲池”,与其说是个池子,倒不如说是湖泊来得恰当些,池中种满夏日盛开的白莲,那种清晰脱俗与粉嫩之美正可衬托出小郡主稚雅清纯的气质。
一座大宅——“望月楼”立于莲池中,池水像是道护城河般的围绕于四周,池中有数十块浮出水面的巨石所砌成的曲折步道。
与这个浮石步道相连的是一座浮于水中的小亭子。要到大宅前必先走过一段曲桥,到达小亭子后,才能再转由浮石步道进入宅中。
跟在王爷后面的随从们,虽都被此园的美景所迷惑,但还是紧紧地跟在他后面走着,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中了机关。
据说,这个园子是十多年前王爷跟王妃怕彩虹小郡主年幼有难,故以重金礼聘大师精心布局。
园内除了有特殊景致之外,还有许多依易经卦象所特别排设的机关,主要是用来保护小郡主。所以,任何一位闯入者,都必须小心翼翼地留意自己的脚步,否则后果……
事实上,莲园里的各式机关并未完全被使用,仅为吓阻入侵者,真正的机关只有池中的那些浮石罢了。而浮石的承重力恰适娇弱的婢女进出,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并不多。
不管是真的为保护还是变相的囚禁,小郡主倒是安然自得地住在园内,并不觉得孤寂。个性温顺的她从未想要踏出这个园子,也不曾好奇地想知道外面的世界。王妃心疼小郡主一个人像被软禁般地住在莲园,除了每日必到园内探看她之外,还常常夜宿于此。
但是,自三年前开始,小郡主就不喜欢有人一直跟在她身旁,也不让任何人陪她过夜,好让这个园子真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小世界。除了必要的进出外,她不准那些服侍她的小婢们在园内滞留。
十六岁对她而言是个成年的象征,庆亲王爷跟王妃也终于放下心中的那份不安。喜修佛法的小郡主,为求精进佛理,便央求王爷跟王妃让她独自至精悟禅寺向一修大师请益。
为了这件事,王妃哭了几夜;她舍不得让彩虹出门,尤其是到那么远的地方,而且她对此行有种不安的感觉。因为十年前就是因为她跟王爷出府,才会让恶人有机会加害于彩虹,害她这辈子无法言语。虽然王爷不曾怪罪于她,彩虹也很平安地成长,但是这种烙在心口的愧疚叫她总在深夜暗自低泣。
近日,北境国又派特使来催婚,更令王妃日夜不安。不让虹儿出嫁是有违盟约;但若让她远嫁北境国,王妃又担心她独自在异乡,她的哑疾必会让她遭人轻蔑欺侮,每每一想到此,王妃又是泪水涟涟。
等一群人走进屋内的大厅里,门旁几个女婢立刻曲身下跪齐声道:
“王爷,顺安。”
“免礼。”
庆亲王带着些许忧伤走向李嬷嬷。
“李嬷嬷,我有话问你。”
“王爷请尽管吩咐。”
“虹儿前晚在精悟禅寺失踪了,连她身边的两位丫环也不见了,这事你可知晓?”
“回王爷的话,奴婢不知情,正听王爷说了才知晓这事。敢问王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李嬷嬷惊讶地反问。“我也不知道,是精悟禅寺的了然大师飞鸽传书给我说虹儿不见了。他们不但在禅寺内外找遍了,也派人在附近的山林找寻,可是都不见她们三人的踪影。”
“对了,白护卫不是带人跟着小郡主吗?”李嬷嬷又问。
“虹儿不喜欢他们跟在身边影响寺内作息,于是便遣他回来。”
“白护卫,你也真是的,王爷交代的话都不听。”李嬷嬷气煞地叫骂着。
白清风满怀自责地站在一旁任李嬷嬷责备,不敢回嘴。
“李嬷嬷,你再骂他也没用,现在找人最要紧。你可知道近日有无可疑人物在园内出入?”
“回王爷的话,园内除了小郡主不在外,一切如昔,并无异样。”
“请你再仔细想想。”庆亲王再度追问。
“对了!前几天,彩蝶公主派差役捎信来说要过来找小郡主。您也知道彩蝶公主总是想来这串门子,可是自从数年前皇上禁止她来打扰小郡主后,就没见她再来,这次也不知为何又派人来,说要来看看小郡主。”李嬷嬷绞尽脑汁地想着,才有了一些眉目。
赵师爷一听,急忙问道:
“李嬷嬷,那你怎么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