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叫她又惊讶又欢喜。至少她知道他们真的不是坏人,老天爷对她还不薄,才让她能死里逃生。
严国师见她不语,便再道:
“你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她依然没有回答,严国师只好继续说道: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严国师虽一身布衣,但从他的言谈举止,不容人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她很想说出自己的身份,可是她还是无语地睁着大眼看着他,小手依然紧抓着被角。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既然你不肯承认,那么,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一个人来到这个荒郊野外的山上?”
她摇着头不语。
“你不想说是不是?”
她还是摇头不语,但见她一双小手搁放在唇边。
这时,严国师突然察觉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说过半个字,甚至安静得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他很肯定地问着。
她默认似的低下头啜泣起来,依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个惊人的发现教他着实大吃一惊。
此刻,严国师终于恍然大悟了。
原来如此,难怪这几年南瑞国的庆亲王总是找了许多的藉口不肯让他视为掌上明珠的爱女——彩虹郡主露脸,而且,对这早已约定好的婚约总是虚应推拖,迟迟不肯接受婚聘。
可是,这个婚约是十多年前就经由两国国王指婚,即使彩虹郡主具有此种残疾,也不能任意悔婚,除非是庆亲王怕彩虹郡主的哑疾会受人耻笑与欺负,才舍不得让她远嫁到北境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停止哭泣,对着严国师比划着,要他拿纸笔给她。
于是,他赶紧找来纸笔砚墨放在桌上,同时彩虹也起身坐在桌前,等着磨墨下笔。
片刻间,她快速地写满一大张纸,说明她只是南瑞国的平民女子,自小住在精悟禅寺里,日前外出却无故被人追杀而逃到这里的种种情事。
她这番有所保留的说词,严国师只相信一半。
“你知道救你回来的人是谁吗?”
她轻轻摇着头,表示不知道。
“他是我的徒弟欧阳剑修,我想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才对吧。”严国师一面缓缓说道,一面观察着她的反应。
只见她惊讶地张着小嘴看着严国师,不敢相信这种巧合。不过,她还是装成没听过这号人物似的摇着头,想跟他划清界线。
“彩虹郡主,你别否认了,昨晚我看了你身上带的东西,就知道是你。我还不敢告诉修儿,不过,我想他有权知道一切。”
她摇着小手,还是拒绝承认,并在纸上写着:
“我真的不是你所说的什么郡主,那些东西是我在路上捡的,或许你们要找的那主也在附近,您别认错人——。”
“我不可能认错人,只要见过你母亲兰妃的人,就可以发现你们的容貌是如此的相似。”这种母女的血缘是不容置疑的。
“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太多了,我们南瑞国的女人都长得像我这种模样,您不常到我国来,所以,乍看之下就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又辩解着写道。
“好吧!我不管你是谁,不过,我会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修儿,让他亲自定夺。”严国师不得不使出最后一招逼她承认。
“请不要告诉他。”她急忙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并高举在严国师面前。
“为什么?他可是你的未婚夫婿,明年初春你们即将完婚,他有责任要照顾你一辈子。”
她又赶忙写着:
“就算我真的是彩虹郡主,我也不希望他跟我这种哑女成婚,这会让他被臣民耻笑。况且,未来他要统领整个北境国,需要的是一位能协助他的王妃。我真的只是附近寺庙的一个小女尼罢了,您认错人——。”
她这段不打自招的话,让严国师更确认她就是彩虹郡主,但他不再强迫她,只以退为进说道!
“好吧!就当成我认错人。可是,这桩皇室婚约是不容任何人改变的。”
严国师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尽管你再否认,还是非嫁到北境国不可。
严国师虽然跟她初识,但从她的举止中可感觉出她是不可多得的贤慧佳人,并不会因她的残疾而有损郡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