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推推眼镜。牵强的反驳:“不、不见得吧。谁规定情人节不可以一个人出门喝咖啡的,我……我就喜欢这样啊。”躲到这来,就怕城里的情人节气氛教她难堪啊,啊……怎么走到哪都难进孤家寡人的标签啦!
夏天天担心地说:“唉,不知道阿麓会不会孤单耶?”她自小和祖母相依为龠,北上求学后就留祖母一个人在乡下,老是觉得不放心。
“哈,我们都有伟人的特质喽。”阿裴拍拍手。发现同类,这情人节别具意义喔,孤独就孤独吧。
汪寒托著下巴沉思著。找个伴其实并不难,但要维持幸福的温度——-很难吧,她宁可孤独。
冉姑姑看沉静的汪寒,“你,最适合这里。当你们不再孤独,自会结束与‘寒舍’的缘份,而你是最快离开的人。”
汪寒不解。她不适合任何地方、任何人,疏离是她的生活情调,不爱也不恨给了她自由。她跟“寒舍”会有什么缘份?又能离开到哪去?
陶姑姑继续说:’
。‘寒舍’有我二十年的青春和梦想。它没能改变我的命运,但,它会陪你们等到机会。’’轻轻如风的噪声有著不容忽视的力量。
“机会不是‘等’来的,除非是弱者。”凌虹延哼说。
冉姑姑冷冷地看她一眼。凌虹延鄢张艳丽的脸顿时扫过一丝挫败,无言。
?陶姑姑又分别转看阿珂、阿裴。霎时,两人像秘密被揭发似的脸色发白。
陶姑姑给夏天天一抹难得的微笑,夏天天傻傻的咧开嘴。嘿嘿嘿……怎么回事?汪寒对她们的怪异反应感到不解。静默中,她迎上陶姑姑的眼,听见陶姑姑发自心里的忠告:“不要拒绝,不要逃避,才能找回失落的心。”
汪寒惊愕。陶姑姑投有开口呀。但她听到了、只有她听到呀……***
“雨。打在玻璃窗上。
汪寒杵在街头,望著橱窗上汇聚又分离的雨水。
冉姑姑知道她的心遗落了,必然也看透了其他人的真实性情吧?
像做了一场梦,她们莫名其妙的成了“寒舍”的五个当家。很不可思议,但世事本来就无奇不有。遇上了自然也就平常了。几个女人相处久了,便不难发现陶姑姑选上她们的原因——个性遢异的五人,潜藏的共通点是“有一点点的义气和很深很深的执著”。尤其是那个看似咄咄逼人的凌虹延,事实上却是最爱打抱不平的。
凌虹延出资,阿装扛起经营管理的责任,而汪寒在店里打工,阿珂和夏天天偶尔过来晃晃……寒舍”就此凝聚了一股力量——她们相信陶姑姑所说的机会终究会出现。
冉姑姑就此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上了哪。她最后说的话是——“欠债的人辛苦,讨债的人会更辛苦。”
凌虹延追问陶姑姑是不是被骗钱了?提议大家一起想办法。一姑姑只是笑笑,留下“寒舍”的房契,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汪寒旋转著伞柄。雨珠从伞缘随著离心力飞去。雨天总带给她好心情和好机会,例如那个下雨天,踏进“寒舍”就是一个好开始……咦?!她是怎么走到这儿来的?还直看著人家店窗上的雨水恍神!汪寒忍不住笑著摇头。现在就得阿兹海默症太早了,还是快走吧……咦!她的眼光忽地被橱窗里的攥饰吸引了。
她走近两步,怔望著红绒布上的手练,纯金打制的细细手链环缀著六颗小碎玉,细致极了。
笑容可掬的店小姐迎了出来,从汪寒目不转睛的样子知道了她看上哪样商品——“小姐,您真有眼光,这链子上的古玉是明朝遗物喱。我们正实施优惠活动,只要十三万您就可以买下它了。喜欢吗?进来看看嘛。”
汪寒悄吸口气。这么细细的一条手练竟要十三万!就贵在那几颗小如米粒的碎玉?唉,像她这样左支右绌的,哪有闲钱买首饰呀。
店员见她不为所动,精锐的眼溜过她身上的廉价衣裙,顿时变了张脸:“不买就别挡在这儿!喷。浪费我的时问。”说著转身回店里去。
她也想走人呀,但怎么……就是无法移开视线,好像……她曾拥有过它?!仿佛听见那碎玉擅击出声铮铮铮。好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