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不……楚天齐,你……你这是在干嘛?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辞职?」她急急忙忙的问着,想要挣脱开他紧握的手,却没料到他会因此而抓得更紧。
「我没有乱说!方净澄,从今天起,我不允许妳继续在这见鬼的咖啡馆里工作,妳听清楚了吗?」楚天齐完全不让她有任何反驳的机会,硬生生的将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一字一句加重语气的告诉她。
「可是……可是……我……」别闹了!她不在这边工作的话,要怎么赚钱养家?他说得倒是很轻松呀!
只不过……他怎么会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这样胡闹?这完全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楚天齐。
「不在这边工作,妳还是可以做别的工作!」他完全可以猜得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什……么……工作?」此刻的方净澄只能呆呆的顺着他的回答问道。
除了在这里以外,她真的不认为还有哪份工作适合她的。一来是因为她不想再花时间去熟悉适应一个新的工作环境;二来则是因为大部分的店家都不太愿意请未成年的工读生,就算肯,薪水也不会高到哪里去,那样她根本无法负担目前的生活。
「家教!」他回答。
她一定是在作梦!
只是,这个梦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呀?
方净澄完全不记得她是怎么乖乖的跟着他一起回家的,她只知道等到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在楚家大宅里那张看起来所费不訾的小羊皮沙发椅上,而坐在她面前的是他高贵大方的母亲。
他母亲看到她之后的反应相当的开心,然后又花了一小段时间劈哩啪啦跟她说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她都只能傻傻的点头,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她唯一有印象的一句话就是──「方同学,我儿子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之后莫湘湘就把她丢给楚天齐,直到现在她都已经坐在他的书房里半个多小时了,她还是没有办法恢复之前严重受到惊吓的情绪。
真是光是用想的都觉得不可思议!以她在校每个学期平均才七十五分不到的烂成绩,居然能当家教?!如果她的学生是国小或是国中的小朋友,她或许勉强还能指点一下,可是……现在看来正若无其事的坐在椅子上看书的那个……呃……嗯……学生,是楚天齐……这就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可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偏偏他又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的理也不理会她,让她措手不及且毫无准备,她甚至不晓得自己应该从哪个问题开始问起。
其实她早已经习惯了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这种强硬态度,反正他的个性向来就是这样,她并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只是这次……她说什么也得问清楚才行。
「呃……」方净澄下意识的抿了抿下唇,两只手像是多出来似的不知道往哪搁,黑白分明的清澈双眸满是不安的打量着书房内四周的摆设,心中被一大堆大大小小的问号给占据,她有好多好多问题想要问他,心里想着要从哪个话题开始问起,只是问题一到嘴边,却又很不争气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椅子上长刺了吗?」楚天齐抬头瞟了一旁坐立难安的方净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唯一特别的是原本长年处于冰封状态的脸看起来似乎有些许软化的迹象。
「啊?什么?」相隔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他总算是开口了,但听到他问了一个跟自己脑中的疑虑毫不相干的问题,方净澄微愣了一下,完全无法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妳动来动去的,所以问妳是不是椅子长了刺,才会让你像条毛毛虫动来动去。」他轻描淡写的回道。
记得去年他背她回家的时候,她也是像现在这个模样,她是个不擅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让他总是很轻易的就能猜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不是……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让他这么一说,她立刻一动也不敢动的僵直了身子,脸也跟着不自觉的发热起来。
方才在咖啡馆里气势慑人的他,和现在的神色自若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只是不管是哪个他,都令她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奇怪什么?」楚天齐将一双长腿交迭在一起,准备替她解除疑虑。
「你……你……听说你这次考试考得很差?」无计可施的情况之下,她硬着头皮随便找了个话题当作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