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夫人听完,气得把手上的杯子给砸了出去,硬生生落在赵嫣跟前,碎了一地。
赵嫣看着地上碎片,茶还冒着烟的洒在面前,庆幸自己不受宠,所以座位被安排得最远,不然这杯子可得砸到自己身上了。
“孽障!”赵老夫人气恼难以平复,又怒又恨的斥道:“看看你做了些什么好事,你还不给我跪下?”
“祖母,”赵嫣眨了下眼,大大的泪珠就落了下来,“巧巧脚伤,行动不便,不然也想一头磕死在祖母跟前。”
赵妍在看着赵嫣装模作样,愤恨的咬着牙,“就是个戏园子出来的贱胚子,尽会作戏,厚颜无耻。”
听着赵妍自以为是的指责,赵嫣的脸埋在双手之中,看似悲泣,实则心中不屑,想方设法的要她回府来代嫁,如今却摆出天下人负她的模样,真真不知所谓。
田氏原不想插手,但是这门亲事是她极力促成的,不管也不成,当下敛下阵子,心头计较了一番。
若非永安侯世子失踪,二郎君的亲事还轮不到侯府二房杨氏做主,毕竟放眼京城,众人皆知世子除了妻子外,最在意的便是自小体弱多病的弟弟。二郎君年过二十,除了身子不好,自己不愿娶妻外,最重要的是世子始终看不上任何一家贵女。
表姊杨氏与她偶有鱼雁往返,深知赵妍此人脾性,在世子失踪后,便定下与赵家亲事。
杨氏看上赵妍,除了因为赵家式微,二房老爷已殁,魏氏虽娘家富贵,但终究是个嫁出去的女儿,娶了这样的女子,岳家无靠,最重要的是赵妍的性子刁蛮、任性,一个被宠坏的姑娘,嫁到谁家,都是令人头痛的祸害。
二郎君体弱,有赵妍这么一个出身不高又不懂事的妻子,在京城出丑,侯府闹出些事端是早晚的事,二房只要借力使力让二郎君有个万一,并非难事,到时二房置身事外,还能将侯府握入手中,杨氏的心思,不可谓不歹毒。
赵妍这侄女虽是赵家人,但是她早看魏氏不顺眼,所以也狠心的故作不知,顺了杨氏的意,用赵妍的一辈子给自己的儿子铺路,只是如今……
她看向魏氏,倒是小瞧了这个弟媳,为了不让自己的闺女嫁入侯府,也算是用尽心思。
田氏用帕子捂着额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看来此事是瞒不住了,我立刻修书一封进京,侯府自当给个交代。”
“什么交代?”魏氏眼中隐隐含着恨意和愤怒,“如今二郎君跟赵四失仪,失了体统,这门亲事自然不得作数。”
“我的好弟妹,”田氏看似无奈,“这事儿可不是咱们赵家说了算,人家可是永安侯府。其实这事也不难办,三丫头与四丫头姊妹情深,到时娥皇、女英共事一夫,也是佳话一桩。”
魏氏还没说话,赵妍就已经气不过的嚷嚷,“我是天上的云,赵四不过就是地上的泥,凭什么与我共事一夫,她凭什么跟我争?”
这个蠢货,赵嫣挑了挑眉,魏氏用尽心思的想要把赵妍从侯府的婚事中摘出来,偏偏赵研一股脑的想往里头跳,想来她家的二郎君就是个人见人爱的,不过才见了一次面,就足以让赵妍忘了当初盘算。
赵嫣也没开口多言,反正轮不到她开口,有魏氏在,为了闺女的将来,她会挡下一切。
“你别说话,”魏氏气得脑门都疼了,“先不论你与赵四愿或不愿,我与你祖母第一个就不同意。共事一夫说的好听是佳话,姊妹互相照应,实则哪个不是暗中较劲,拚得你死我活,我与你们祖母可不会任由你们姊妹胡闹,丢了赵家的脸。”
田氏皱起眉头,魏氏果然不是个好糊弄的,清楚老夫人老了,赵家只剩表面风光,只要扯上赵府的颜面,老夫人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但她不会如她的意,正要开口,原本动也不动的赵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的举动使屋内一静。
“这又是怎么了?”赵老夫人气问,这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
“求祖母恕罪,雪儿……”话还没说,赵雪就已经先哭了出来。
“别尽是哭,”赵老夫人一脸的厌烦,“说。”
赵雪抽抽噎噎将自己一片孝心给老夫人去神仙潭取水,却一时失足落潭,被魏宇坤所救,潭边众人都看见的事给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