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齐云看向跪着的朱文和,冷声道:“戏都快开锣,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快收拾收拾。”
“是!”朱文和忍着被打的痛楚,手脚并用的爬起身,也顾不得带着伤,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张罗。
“等会儿一同看戏。”
赵嫣慢半拍的这才意会到叶齐云是在对她和秦悦说话,暂时顾不得楼子棠,抹了一把脸,装得可怜兮兮的样子道:“三爷要巧巧陪着看戏,巧巧自然不敢说不,只是三爷,能否给巧巧一点好处?”
“与我看戏可是抬举了你,还敢开口讨要好处?”
“说是讨要,其实也不尽然——巧巧只是想拿回三爷抢走的画眉墨。”
叶齐云失笑,“东西是爷真金白银买来,到你嘴里成了抢。”
“东西是巧巧大半年前就托人从西域带回来,可是三爷一来就给高价全收了,对巧巧来说确实也算是抢吧?!”
她抬着一张圆圆的看似无害的脸,无辜的样子令叶齐云摇头,“知道了,匀些给你便是。”
“尔二爷。”
“过来坐吧!”叶齐云落坐在正对戏台前的看台上,这个位置能将四周看得一目了然。赵嫣故意对推着楼子棠、挤眉弄眼的李大壮视而不见,她与楼子棠的“孽缘”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让宝庆楼送一桌酒菜过来。”
原想不搭理人,但是楼子棠淡淡的一句就令赵嫣破了功,她忙不迭的说:“我要水晶肘子。”
楼子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真是个吃货,“好。”
赵嫣笑得灿烂。
叶齐云看着两人,意有所指,“我还以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没料到两人倒是处得和谐。”
“三爷,我与二郎君称不上仇人。”
“就我所知,二郎年少时因为落水,受了寒,身子便始终不见好,说到底跟你好像脱不了干系。”
秦悦在一旁听了,不由一愣,抬头看向楼子棠的方向,真是好俊的公子哥!
“姨母,她是永安侯府的二郎君。”
秦悦很快的想起了当年赵嫣被罚,会离开赵府就是因为这个贵人——
“他就是你害的人?”
赵嫣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我没害他。”
“可是——”秦悦飞快的看了楼子棠一眼,随即将头低下。
“悦娘,”叶齐云在一旁轻唤着明显不安的秦悦,“巧巧小时的糊涂事,二郎不会放在心上。”
“多谢二郎君大人大量。”秦悦点了点头。
赵嫣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说着,心有不平的看着楼子棠,有些咬牙切齿道:“你不说点什么吗?”
楼子棠嘴角一扬,“如三爷所言,你小时候的事,我不会计较。”
真要吐出一口老血了!偏偏秦悦已经站起身,还不忘拉了赵嫣一把,忙不迭的说道:“郎君心善,感激不尽。”
赵嫣看着楼子棠,看他全然没打算解释的模样,气恼不已,只是当他将面前的桂花糕推向她的方向,她的嘴角一抽,很没节操的放弃反驳。反正害他落水的黑锅背了多年,再说什么也是多余。
“多谢郎君。”丢下这句话,她就坐了下来,一手拿起桂花糕,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秦悦见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
“你这丫头就个不知羞的,”叶齐云被赵嫣逗笑了,“性子还真不知随了谁,跟你姨母截然不同。”
赵嫣将桂花糕吞下,“我随了我娘亲,不像我姨母心好。”
叶齐云失笑,“你这是说你自己的心不好?”
“我的心也好,只是这个世道不好,所以我能做个好心人,却不能做个好人。”
叶齐云挑了挑眉,与楼子棠对视一眼,注意到他也是听得专注。“这话有点儿意思,能做好心人,却不能做好人。”
“我能做个好心人,不害人、不算计他人,但别人想害我、算计我,所以我不当好人,轻轻放过别人。”
叶齐云眼底闪过赞赏,“有道理。”
“我说的自然有道理。”一盘桂花糕不过三块,赵嫣一下子吃了两块,不满足的舔蔬嘴,伸手拿了最后一块——
“巧巧姑娘,我家二郎君今天没用什么吃食。”李大壮并不是不让赵嫣吃,而是想起了之前在宝庆楼的事,忍不住出声。
果然赵嫣原要送进自己嘴里的桂花糕,转了个方向,直接拿到楼子棠面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