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笑笑很自然地看着秦萱眉，她刚才说话的声音很低，甚至连坐在秦萱眉身后的张鹏飞都没有听到。
要是她多活了28年，都看不出秦萱眉的这点小心思来，那真是白活了！
前世她还是季月晗的时候，虽然和小怪物不熟，可谁不知道啊，小怪物高中毕业后曾和张鹏飞有过这么一段。只是后来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就莫名其妙地分手了，等到班级聚会的时候，她就听人神神秘秘地说，张鹏飞为了秦萱眉甩了小怪物，这两个渣男贱女，早在高中的时候，就勾搭到一起了。
秦萱眉想要开口反驳，只是讲台上的老师一直盯着她看。她张了张嘴巴，不高兴地放下一句，“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之后，就低下头来专心做笔记了。
管笑笑忍不住想要吹口哨，她当然就是这么想的。她可不是小怪物那缺心眼儿的，那对狗男女糊弄不了她。
大概是生了管笑笑的气，直到下课，秦萱眉都没有再试图和管笑笑说话。食堂午饭的时候人特别多，小怪物一向都不会去食堂吃饭，一来浪费时间，二来……她也没钱。
管笑笑早上买了两个馒头，正好剩下一个。今天的课她有点没听懂，化学永远像是天书一样难以理解，哪怕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还是忍不住打盹儿。
书本上杂乱地记了些笔记，管笑笑一边啃馒头，一边写刚才老师留下来的课堂作业。
……真的好难，高中她都是怎么活过来的？
“容航一肯定会，你去问他啊！”一个缥缈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其实管笑笑有点习惯了，一开始发现自己能看到鬼的时候，她是震惊的。特别是那个女厉鬼好像知道自己能看到她，就每天都在窗外排演那出“剥皮烂肉”，久而久之，她倒也是能波澜不惊了。
成为管笑笑的第三天，她已经能够坦然地面对经常恶趣味，偶尔出馊主意的女厉鬼了。
——反正那家伙再厉害，也是没有办法伤害她。
“我方才都看到容航一把作业写完了，哎呀这男娃娃就是聪明，不愧是你们的第一名啊！管笑笑，你的脑子怎么那么笨呢？”女厉鬼双眼通红，飘到了管笑笑的面前，脚边积了一滩鲜血。
……果然是个恶趣味的女鬼，明明安安静静的时候是个绝色佳人。
“容航一才不会教我！”管笑笑低声嘀咕。
容航一是谁啊，那是未来的科学家，国家的栋梁。每次同学聚会，她都觉得容航一看别人的眼神，时时刻刻都写满了“快看这里有智障”。
她可不敢让天才也沾上了“智障”的气息，忒祸害人了。
“哦。”女鬼有点可惜。她心虚地往教室角落看了一眼，总觉得那个戴了大眼镜的男孩子，似乎也能看到她。可是她试过了，她在容航一面前掉肉的时候，容航一什么！都！看！不！到！
女鬼单手托腮，盘着腿飘在管笑笑的正上方，拧着眉头看管笑笑老学究似的，在书本上写写画画，好像很懂的样子。
她安静了一会儿，身上的血肉又“哇啦啦”地往下掉，“诶，你知道的吧？我以前，也是个顶顶儿聪明的小娘子呢！我阿爹说，这世上最聪明的小娘子，就是我了。”
她话里掺了几个略显古板的词儿，管笑笑头也不抬，低声回答：“你阿爹骗你的，我爸以前也说，我是最聪明的小孩子。可是我长大……”
“你什么时候长大了？”女鬼挥挥手，掉到地上的肉块，又贴回了她的身上。她的血衣有一角落到了管笑笑的面前，有点挡住了管笑笑的视线。管笑笑伸出手，拽了拽她的衣服，将她推得远一点儿——还真能推动！
看来小怪物不单是能看到鬼，还能触摸鬼。
这让管笑笑放心不少，至少这就说明，以后要是有鬼想要对她动粗时，她也能反击了。
甚妥！
但管笑笑没有看到，坐在角落里写作业的容航一，忽然抬起头来，目光阴沉沉地看着管笑笑的手在虚空中挥了挥，似乎在推开什么人一样。
这个同班同学，很奇怪啊！
容·未来科学家·航一若有所思。
手边的泡面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容航一收回了视线，就在那一瞬间，管笑笑忽然往空中丢了一支笔，然而那支笔竟然没有掉下来，反倒是停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