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的灯_作者:华严(51)

2018-01-12 华严

  “那么只有心理学一O四了,一个星期一个钟点。”我说。

  她看了我一眼,说一个学分和三个学分没得比,只好勉强忍受“喷水泉”。

  “哟!你们两人那里选得出喷水泉来了呀!”林斌哈哈大笑,从我们背后转出来。

  王眉贞笑着解释后,他笑着说:

  “那总比我的系主任‘土星的人’来得好一点,土头土脑的说的话没有半个人懂!”

  两人笑了一阵,林斌问我到:

  “蜜斯凌,别来无恙?”

  我说好,他瞪起一对发疑问地大眼睛,我只好问他已选好什么课程。他说本来已经全选好了,但是“土星人”说他的必修科修得不够,如果现在不注意,下学期可能毕不了业。这使我们的神经质的四年级学生王眉贞小姐大吃一惊,连忙把她自己应修的和已修的必修课程也点算了一遍。

  “喂,林斌,你说去看‘土星人’,却跑到这儿来了,害得我们好等的!”秦同强出现了。

  “我替你找着了眉贞还不好?你不是要来和她讨论讨论,有些什么课程可以一块儿上的,好在教室里丢眼色,扔纸团子吗?”

  “去你的!还不快些,回头大家都交上卡片,班上人额满了,可是你的倒楣了。”

  “若白呢?”

  “还不是在那边等着你?”

  “看见水越没有?他一定急着看凌净华的。我得去告诉他,寒假里他回宁波去,凌净华起码瘦了五磅肉。”

  “少废话!看你走不走!”秦同强扯住林斌地耳朵去了。

  我无心安排剩下地几个学分,问王眉贞,秦同强是不是知道水越和我的事,她点点头,停了一下子说:

  “张若白也知道的。”

  “你告诉他的?”

  “谁又那么多话来?而且我根本就闹不清你们两个人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学期大考时候张若白问我怎么你的脸色怪难看的,水越的神色也完全不对。我就是一句话,也就是事实,我不知道你们俩是怎么一回事。”

  我把钢笔在纸上乱画,横一个叉,竖一个叉的,把什么都叉起来。

  “寒假里他没去看过你?”王眉贞问。

  “不听说回宁波去了吗?”

  “连信也没有?”

  我咬住下唇摇摇头。

  “唉,我真是不大懂。”她惋惜地叹息一声。

  我用手撑住面颊,努力地忍住不让眼泪落下来。

  厅里可真是一分钟也不得安静,同学们高声言笑,穿梭似地在人们地椅前椅后挤来挤去。我看到了陈元珍,站在教育系主任的台子旁。一套鹅黄色紧身短大衣和旗袍裙刺耀人的眼,头上包着一块黄绸巾,打一只蝴蝶结在头顶上,和武侠小说里的江湖女侠一样。她的嘴巴兔子样地闪动个不停,夹杂着有节奏的一阵又一阵的笑声,扭动着全身好像在跳肚皮舞。

  “嗨,你们两个人怎么孤零零的在这儿呀?”一只鹰爪搭在王眉贞地肩膀上。

  王眉贞没好气,说:“你倒数数看这厅里一共多少人,什么叫孤零零的?”

  王一川扮鬼脸,说:“我是说,你知道,你们的保镖怎么都不见了呀?”

  王眉贞不理会,他已经一屁股坐在我们旁边一个男同学的写字板上,把人家的卡片和钢笔都压住。

  “喂,你怎么了,王一川?”那同学抗议。

  “没关系,你和你的女朋友合一块用用。”

  “岂有此理!”那同学抽去写字板上的东西,和他身旁的女同学一同到别处去了。

  “他的父亲在我父亲厂里做事的。”王一川的大拇指向后一翘得意地说。边把那空椅子挪进坐下,一双脚笔直地伸向我的椅子底下来,我张大眼睛向他一瞪,便忙缩了去。

  “蜜斯凌,让我看看你选的是什么课?”他地头摇摆着,骆驼背的鼻子上有滴墨水,成了他身上唯一的书香气。

  我的课程目录把卡片遮去一大半,他的猪眼睛眨呀眨呀,问道:

  “莎士比亚一门你总该选上的了,是不是?”

  我说上学期已经修过了。

  “我也念过的,单单RomeoAndJuliet这一篇就够我想了五六天。但是,那结局可真是太差劲,两个人都死去又有什么意思?你知道,尤其是那Juliet,年轻轻的长得又那么漂亮,说话甜蜜蜜的教人从心底喜欢起。最后那一死,海棠春睡般的。Romeo那柄刀向胸中一插,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