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全都是为你好,你的身子这么羸弱,才一场出嫁迎亲,就发了高烧,身子若是不补,以后生孩子怎么办?再大病一场怎么办?”慕玺气疯似的大声狂吼着,吼得门外经过的奴才和丫鬟们全都躲到一边去。
“我很少生病的,你说这个也没有用。”
把她当病人看待,简直是小看了她。
“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两个人的脾气都好不到哪儿去,屋外的奴才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看是不是要去请福晋来调解一番。
“如果你肯让步,就不会这样了。”怎能把责任都推给她。
“什么都可以让,就这一步我不让!”他火大地吼回去。
她坚持她的原则。“要喝你自个儿去喝,我身强体壮,不需要!”
“你有胆再说一遍!”
慕玺恶狠狠地揪住轻虹的衣领子,惹得她狂怒大叫。
“说就说,君子用的是嘴巴,你这个人怎么动手!”她奋力拍打抓住她衣领子的大手。“你说不过我就用拳脚,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我没说过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把药汤喝了,你要我做小人也可以!”他为了她好,而她居然把他的好意拿来践踏。
“把药拿走,你要我当小人我也说好。”烂词儿,谁不会。
“你——”慕玺简直快被她逼疯了。
“我又怎么样?”她不喝药,死都不喝!她的身体还挺得住,何必为了小小的发烧而逼她灌那种黑黑的汤?
外头的奴才正捧着药汁,双手抖得跟什么似的,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小鲁子!”他朝门外一吼。
手上正捧着药汁的小鲁子害怕地回了声:“奴才在这儿。”
“要你向小宁拿的药汤呢?你拿到哪儿去了?”慕玺的狂吼把屋顶吼得嗡嗡作响。
“在奴才这儿温着呢。”小鲁子嗫嚅道。
“还不快拿进来?”
轻虹不甘示弱,插了话。“不准拿进来,扔掉!”她仍与衣领子上的大手对抗中,决不罢休、也不低头,因为她没有错!
“扔掉?”为什么她老是爱跟他唱反调?“拿进来!”
“是。”
“不准拿进来!”
“可是,贝勒爷……”
“我说拿进来!”
“我说不准拿进来!”
他到底要听谁的啊?两边都是主子,都不能得罪。
“我跟你讲道理,你全都听不进去?”他咬牙,却迟迟不敢对眼前的小娃娃动手,怕自己出手太重,轻虹羸弱的身子不堪负荷。
轻虹和他眼对眼,一脸无惧。“我不是听不进去,而是我讨厌药,我不喜欢药,我不想喝!”而且她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慕玺没有道理硬是逼迫着她。
“拿进来,我亲自喂!”
“小鲁子,不准拿!”
又来了,还不是回到原点,又在争执了吗?
才新婚第一天,理当是甜甜蜜蜜的,可为什么这对鸳鸯夫妻就是爱这么吵?
慕玺猛然放开她,三步并两步地冲往前厅门口去开门。
他才一开门,就看到小鲁子为难的眼神,他一把抢过药汁。“你就在门外待着,等等再有什么声音就叫小宁再煎一碗,明白吗?”
“明白,奴才明白。”小鲁子抖着声音说道。
砰的一声,门就这样被慕玺的大手使劲甩了去,门外的小鲁子也吓得不轻。
他怒气冲冲地直进内室,看见轻虹警戒在炕桌的对面和他对峙,他想起她死都不肯喝药的倔模样,大掌一拍,和她绕着炕桌转圈圈。
“喝不喝?”他沉声逼问,手捧着一盅黑黑的药。
“做梦!休想!”她不要,她死都不要!
“不喝?”慕玺狂怒,依旧和她绕着炕桌转。“你不喝身体怎么会好?”
“可是现在已经好了。”不再对他狂吼,她转为温柔的诉说。
“好了?”前一刻还病恹恹的,现在却生龙活虎地跳来跳去和他吵,轻虹肯定是烧坏脑袋了。
“我现在没发烧了。”瞧瞧她,只穿中衣也可以活蹦乱跳的。
“没发烧也得喝,额娘说身子要补。”瞧她弱不禁风的娇弱模样,仿佛大风一吹、大雪一飘,她就会被风雪吹着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