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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应该觉悟,幸福不可能永远降临到她身上。
贪图了一段平静的快乐时光,如今,还是得回到原来的地方,回到原来的生命轨道。
像她这样满手血腥的人,老天怎么会眷顾她、给她幸福?
当她在动物园里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回头看见老师的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自己可笑的期待。当时的她脸色发白,全身冰冷,喉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只能迈开僵硬的脚步,不敢有一丝丝反抗的随着老师离开。
转身前,她曾回头绝望地看了无非的背影一眼,在心中无言呐喊着求救的讯号。
然而,直到她和老师淹没在人群深处时,正搂着梁雪忘情谈笑的无非,还是没能及时回头。
为什么他没能发现她就要消失了?
是否她在他的眼底、心底,还没有占满全部的份量,所以他察觉不到她的离开?
“你知道错了?”温度凉薄的男中音,带着阴森的音调,在她蜷缩着身子的墙角上方轻轻扬起。太过柔和的语气,听得让人更加抑不住颤抖。
江冷娃不敢抬头看老师,只是不断地点头。小脸上泪痕交错,浑身悚惧地咬着自己的拳头,全然不觉已经咬破了指节,唇边沾上点点血渍,一面拚命想把自己缩小。
“不说话?那我就当你还不肯认错喽!”高瘦的男人慢慢扬起手中足足有一尺长、通上电流的棒子。
“不……老……老师……”她惊恐地盯着电击长棒,浑身抖得更加厉害,贴着墙的身子退无可退,只好拚命将身子蜷起挤进墙角。
“你还敢开口?”江鹤冰冷地笑了一声,随即毫不留情地将带着电流的棒子一棍又一棍的往江冷娃身上打去。
“啊--”江冷娃凄厉地哀号尖叫,抱着头四处逃躲。
她像只因在笼中的小兽,正被江鹤惩罚着她不听话偷溜出笼子的行为。
房间就只有一点点大,不管她怎么躲也躲不开驯兽师手中不断挥舞的长鞭,残忍又无情地在她身上击出一条又一条的血痕。
“既然敢不回来,你就要有受罚的觉悟。”江鹤面不改色,手中的长棍轻松地紧追着她逃窜的方向打去,眼底隐隐闪着嗜虐的快感。
“啊--求求你……别打我……啊--求……求你……”她哭号着哀求他,逃得无力后,认命地缩在地上,任他一棍又一棍的打下来。
江鹤无视于她的惊恐哭喊,直到打够了,才终于停下手。
“知道错了吗?”他拿着长棍,轻轻点着地,另一手优雅地拨开垂落额际的一绺发丝。
“知……知道……”她虚弱地躺在地上,蓝黑色的发丝狼狈地黏在雪白的脸上,看起来极端凄楚,和江鹤悠闲斯文的神情形成强烈对比。
“下次还会不会一声不吭的失踪?”他蹲到她身边,伸出手拍拍她的头,柔声问道。
“不……不会……”她双眼涣散地摇头,对他的拍抚不闪也不躲,麻木地脱口说出他想听到的保证。
“很好,这才是我的乖孩子。记住,以后可别再逃跑了,知道吗?”
江冷娃无言地点点头。
江鹤对于自己的驯服结果非常满意,拍拍身上的灰尘,将电击棒带了出去。
临去前,他在房门落了一道锁,将她牢牢地关在不见一丝光线的小房间里。
江冷娃已经无力抗拒黑暗的恐惧,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眼底的泪也哭到干涸。
许久未曾冒出头的死亡念头,再度紧紧地攫住她。
如果能就这样死掉,该有多好?
一遍又一遍想死的渴望,悄悄地吸干无非好不容易在她灵魂中灌入的绿意。
心,又变成了沙漠。
死亡,又成了最终的解药。
她缓缓地闭上眼。
真的是摆脱不掉的宿命吗?
“钧……钧……”
昏迷前,她环着发冷的身子,无意识地喃喃念着无非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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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素医院四楼梁雪抱着她买给冷娃的企鹅绒布娃娃,不停地掉着泪,赵寒疆则是沉默地搂着她。
“冷娃怎么会不见了呢?”他们四个人在动物园玩得好好的,没想到才一转身,冷娃就不见了,只在原地留下这个企鹅娃娃。
“她大概回去了。”罗老猜测道。
“可是,她就算回去,连这个企鹅娃娃也不要吗?我买给她的时候,她看起来很高兴啊,怎么会把它丢在地上?”梁雪哽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