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贲闻言一阵大恸,他神情哀愤的说道:“鸢儿怎能说这样的话!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好的。”他哽咽了一下,“你,你要是寻了短见,我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活头。”
沉钺一看情形还是不大好,她对景修使个眼色,“鸢儿姑娘怎能做如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蒋大哥,我有些私话想跟鸢儿姑娘说,你跟七公子先在这儿坐会儿。”她说着拉着流泪不止的鸢儿去了隔壁的厢房。
让鸢儿坐在床边,沉钺转身关好门,她拖过一把椅子坐在鸢儿对面,“鸢儿姑娘,蒋大哥自从来了这里无时无刻不想把你接来,他对你的心意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房府出事后他疯了似的找你,这不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不为谁,你也得为蒋大哥想想。”
她看鸢儿还是那副哀伤的神情,知道自己没有说动她,看来不得不直言相劝,“我知道你介意什么,无非就是被房以晋玷污了罢了,这些蒋大哥没放在眼里,更没放在心上。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跟我说说吗?”
对面的鸢儿并没有开口,就在沉钺以为她不愿说,准备再劝时,她忽然说道:“多谢你了,锤子哥不在意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这个世道唾沫星子都能喷死人,我自己倒没啥,就怕有些人埋汰锤子哥。我这一辈子本就欠了他的,再给他羞辱却是做不到了。”她卷翘的睫毛眨了眨有些豁出去的说道。
“鸢儿姑娘你和蒋大哥都是为了对方,这事虽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如今正好也算上天有眼。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家,我这婀娜堂不准备开下去了,大家都必须神不知鬼不觉的脱身而去。再说就算婀娜堂开下去,你和蒋大哥也可以远走高飞,我赠你们一笔银子,到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两人和和美美的过小日子,总比两处凄苦强。”沉钺大致与她说了一番形势,总算劝得她点头。
出得厢房又和蒋贲说了一下事由,沉钺召来大家坐在一起,细细的说了一番自己的打算,援璇几个不同意离开她,可是又怕自己成了她的负担,只好按沉钺的安排去怀西府。蒋贲和鸢儿商量了一下,也决定不单独搬去别处,跟着玉娘她们都去怀西府,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第二天晚上子夜时分,景修就命他手下的暗卫装扮成江湖匪莽洗劫了婀娜堂,于此同时,借着夜色的掩护,沉钺和袁敏州抱着喂了药的肥肥和点点以及其他人绕小道到了蔚簟楼后部,韩杲早就等候多时,他们一到韩杲就让玉娘几人以及昏睡的肥肥和点点躲进提前准备好的货箱里,命墨狄连夜带他们去往怀西府。
景修之前跟沉钺说好的今夜都必须出城,否则等府衙下令城内禁严,城门严查就不好出城了。他早已经让沧漠在离秣陵城南门最近的柳晴县找好客栈等着他们了,明日探听下新上任的贾府台如何断案再西行回京。
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蔚簟楼后部的红甹阁内只点了小小的一盏灯,屋内虽然昏暗异常,但还能勉强看清对方。
“旸熙兄,我们也必须马上出城了,玉娘他们还有秋府的情况就都有劳旸熙兄多帮我操份心了!大恩没齿难忘。”说着沉钺对着韩杲躬了躬身。
“媆媆折煞我了,你助我报韩氏灭门之仇我无以为报,些许小事根本不足挂齿。”韩杲慌忙上前想扶住她,不过景修手脚更快的早一步扶起了沉钺,此事之后他不想再让钺儿跟韩杲有什么交集。
“哎呀,瞧瞧你们谢来谢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刚认识呢!” 印婵在韩杲身侧抿嘴笑道,本应就寝入睡的印婵贪玩好奇,缠着韩杲非要也看看沉钺他们,毕竟这俩人可真是秀色可餐,以后还不知道何时能再见呢,韩杲对她的死缠烂打一向头疼,只好同意让她也来。
“对啊,媆媆,如此太过客气了,你我互帮互助一起渡过了这么多难关,怎么还如此多礼起来。”韩杲虽是笑着说,可他的心却在滴血,她之所以如此客气还是因自己只是她的朋友而已。
看到沉钺有些歉意的脸,他扯开话头,问了自己最关心的事,“七公子不是说贾府台不会深究?你们怎么也这时候出城?可需要我送你们出城,这会儿城门已闭,要像送玉娘他们一样只能委屈你们先躲起来。”韩杲闻言有些惊讶的说道,
前天商议婀娜堂离开秣陵的时候,景修让他们放心,一切他都安排好了,说贾府台必定不会深究,韩杲以为媆媆还要在自己这儿多呆几天看看贾府台的行事再走呢,本来还算好的心情听到她当即就要离开瞬间低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