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娃娃,亚玎就亚玎,加什麽娃娃嘛!欺侮我身材比你矮小是不是?」倏然,她抗议的语锋一变,「臭阿鑫!你是什麽意思?想害死我呀!」她哇啦哇啦的大声吼着。
唐凌鑫扬扬眉,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沈亚玎见了他这第一号表情,心中更是燃起一把旺盛的怒火。
「你没事跑去把胡子刮了干嘛?你以为人家不知道你长得俊、长得帅,非要露出你那有形好看的下巴告知天下人吗?真是爱慕虚荣!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把我给吓死,还差一点害我被卤蛋噎死。」
她越讲越大声,激动得不能自己,整张小脸涨得红红的,只差没有把粉拳对准他那张极具吸引力的脸挥去。
沈亚玎看见他的眼神闪了闪,眼底浮现一抹她看不懂的古怪神色,似乎有些温柔、有些纵容。最令她不舒服的,是他唇边那几不可辨的笑意!
「你觉得我的长相很吸引你?」
「自大狂!」沈亚玎被说中心事,双颊飞红,但她仍死鸭子嘴硬,故意大声的否认。「你的长相跟啤酒差不多,你觉得我会被吸引吗?」
唐凌鑫并没有回答她,他只是微微扬起嘴角,颇富兴味的看着她。
奇怪,他笑个什麽劲儿?沈亚玎在心中嘀咕着。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本以为他不苟言笑,脸上只有皱纹,没有笑纹;不过现在看他这个表情,他显然是笑口常开嘛!
她最不喜欢他这种笑容,邪邪的、贼贼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不过每一次见到他的这种笑容,她的心就会不由自主的开始乱跳,小腹中也开始有股奇怪的感觉,好似有千百只蝴蝶在飞。真是奇也怪哉,她是不是病了?
「娃娃,你还好吧?」
唐凌鑫见以往聒噪的她竟反常地久久不说话,不禁关心的问着。他大手轻柔地放在她的额头上,测量着体温。
「没事,没事。」沈亚玎连忙避开他温暖的大手。在他温柔的举动下,她又多添了一项症状--全身虚脱无力。
「我只是饿昏了。」她徒劳无功的解释着。
在他晶亮的凝视下,她越发的不安,索性埋头大吃,眼不见为净。
唐凌鑫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一抹极淡的笑意浮现在他眼底。经玎玎娃娃这麽一闹,他原先忧烦的心情也好转起来。
在她还未下楼之前,他己打了两通电话。一通是给他的秘书,询问公司有无要事,另一通是给一家颇具盛名的保全公司,要他们开始调查这件意外的幕後主使人,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你干嘛不吃呀?」
沈亚玎的声音使唐凌鑫回过神来,他拿起筷子,加入大块朵颐的阵容。
天呀!让我「死」了吧!沈亚玎无力地呻吟着。
她发现唐凌鑫简直是上帝派来折磨她的,考验她原本就很不好的耐性。
面对眼前这盆「残花败柳」,沈亚玎发现自她会说话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无法言语。她实在是被唐凌鑫的艺术天分彻彻底底的打败了。
她这时完完全全能够体会先贤的至理名言:朽木不可雕也。
她花了一整个早上,浪费了两大桶昂贵的花材,非常有耐心的教导这块朽木插花,结果呢?回馈她所有的心血与精力的是一盆惨不忍睹、花朵凋零的四不像。
真是太太太没有成就感了!
原本该是优雅清高的菊花此时正歪歪斜斜的倒躺着,两枝傲然挺拔的天堂鸟突兀的站在一旁。更精彩的是在左下角,那一大丛刺眼的玫瑰。
老天!这白痴竟拿五颜六色的玫瑰搭配菊花,还以黑色的缎带加以装饰。
她真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怎样?」唐凌鑫问着。
沈亚玎转过头,看见他脸上那个颇有成就感的笑容,突然有种无语间苍天的乏力感。
「唉,咿……」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麽。
「你说什麽?」
「唔,唉……」她该怎麽告诉他,才不会刺伤他『小小的』自尊心呢?
「玎玎娃娃?」
「喔……」五个母音全让她发完了,她还是没想出该怎麽告诉他,他插的这盆花可是比三岁小朋友画的画还要难看。
正当她左右为难之际,从睡梦中醒来的啤酒救了她。
只见睡眼惺忪的啤酒很写意的打了一个大呵欠,甩甩牠的小头。
然後,牠漫不经心的瞥视一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