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娘们不好好的在房间里待着,竟然跑到这来了。”
梁豹语气轻浮,用酒碗指着来人,本就粗狂的面容,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更加狰狞。此刻的风,好像一个好事者,恰如其分的将女子头纱吹落,血红色的头纱如一片染血的枫叶,缓缓的飘落至梁豹的桌前,迎着灯光,女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吵嚷声中,坐在角落里的小厮,在看清眼前女子的面容后,那个困扰他整晚的疑问似乎一下子便得出了答案。小厮倏地双目圆睁,猛地站起身来,单扶在剧烈起伏的胸口,浑身哆嗦的指着女子,声音颤抖着吐出 “聂、聂、聂思存。”三个字便晕了过去。
这个小厮原是琉璃阁的打手,有幸见过聂思存一面,聂思存死后,琉璃阁便被人们称为不详之地,不久便倒闭了,迫于生计这个小厮后来便上了巫灵峰。
梁豹在听到聂思存的名字后,惊讶的手一抖差点连酒杯都端不稳,聂思存他虽不识,但聂思存三个字他却是记得的,如今他们得到的一切无一不是自于聂家。
梁二公子一贯的做事风格就是斩草除根,当年他们在血洗聂家之时,唯独不见聂家小姐聂思存,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放火烧了整个聂家庄。后来得知聂思存没死后,二公子曾派人追杀过。只是后来得知死的是傅家公子。就在他准备再次出手时,却听说,聂家小姐已跳崖自杀。自此他们方才心安理得的拿着从聂家抢夺的财富在这巫灵峰占山为王,过起了他们的逍遥日子
“你,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梁豹大声呵斥着,尽可能的用声音来掩盖内心的惊恐,只是那不断从杯中溢出的液体,却实实在在的诉说着他的胆怯。
聂思存嘴角又上扬了一个弧度,嗜血的红妆在昏黄的烛光下愈发的诡异。
许是酒壮怂人胆,梁豹猛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将杯子猛地朝地面掷去,杯子在触及地面的一瞬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惊得众人的醉意也如碎片般四溅,梁豹后退两步,拔起一侧的大刀便朝聂思存挥去。
“我不管你是人是鬼?如今你进了我巫灵峰便是我梁豹的人。”
聂思存瞬间收起嘴角的笑,目光冷厉而狠绝,衣袖一挥一侧的酒坛便纷纷朝梁豹飞去。
☆、先生,我的字可有长进
随着一阵嘈杂的破碎声,□□声,兰亭轩内早早进入梦乡的梁虑,猛地从睡梦中惊醒,透过窗子只见外面火光冲天。急忙翻身下床的梁虑一把推开窗子,只见整个止乂堂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时不时还传出几声凄厉的惨叫声。
“大哥”
在意识到梁豹可能还在止乂堂的梁虑,顺手拿起床侧的外衫,在双手触及门闩的一刻,一侧的书房却突然亮了起来。
“谁?”
梁虑停下手中的动作,急声问道。
“梁公子,别那么着急,再过一会就可以为你兄长收尸了”
“唰”的一声,一道明晃晃的剑光,瞬间划过昏暗的房间,直指来人。
“许久未见,梁公子就是这样欢迎旧友的吗?”
女子依旧头也不抬的,在纸上写着什么。
“你是何人?”
“先生看我的字,可有长进?”
在女子抬头的瞬间,梁豹的双目中倒映出一张熟悉到不该存在这世间的容颜。剑锋倏地下滑了三分,却又很快便恢复了原状,冰冷且决绝。
“聂~思~存”
聂思存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缓缓的向梁虑点头应允,并将写好的字展示给梁虑,那一眨不眨的双眼,像极了一个在等待夸奖的孩子。
看着聂思存的神情,几乎和原来没什么两样,只是那刺目的红妆和深邃的双目,却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将眼前的女子与聂家大小姐当成一人。字依旧是原来的笔迹,只是那白纸黑字书写的“死”,却让他不寒而栗。
“先生,是我家住着不舒服吗?你怎么搬到这山里来了?”
聂思存一脸天真的,看着梁虑,似在等待着他的回答。而梁虑在看清聂思存的脸之后,脸色就开始愈发的难看。
“聂思存,你来巫灵峰做什么?”
“嗯,我来讨债啊?”
聂思存单手托腮,不加任何掩饰的表明自己的意图。
“讨债,讨什么债”
见聂思存简单明了的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梁虑语气不自觉的变得急促起来,而那指向聂思存的剑却分明又上前了几分。
“先生忘记了 ,我聂家几十条人命 ,可都系在先生的刀下。你听,阿宝还在哭泣哪!她说她的心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