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靥都如此说话了,其余几人也都是略微放下心来。闻子白松开了拽着滕妤衣领的手,讪讪地离开了。
他一离开,其余几人也都是陆陆续续跟着离开了。
花靥则是一路扶着柳恕之回了房,面色有些难看。
她方才的确是未说什么假话,她的确是不知柳恕之昏迷的原因——连她也只是能认出这玉珠是上一世柳恕之的灵力汇聚而成,而这玉珠的来历什么的,她也是蒙在鼓里。
早些,按着花靥原本的想法,她的确是很希望有这么一个东西出现。可刚才柳恕之突然昏迷,花靥不知道缘由,也有些摸不准到底会发生些什么,她唯一知道的,那便是柳恕之的昏迷对她来说应当不算个好事。
这感觉自然也不是花靥有理有据得来的,只能算是花靥的一番预感。而这预感,在花靥复又注意道昏迷的柳恕之时,又渐渐加深了起来——
躺在床榻之上的柳恕之,面色略微有些苍白,眉头微蹙,仿佛正在经历什么梦魇一般。
花靥略微有些担忧的看着柳恕之,时不时抬手为柳恕之抚平一下眉眼。可就在她不知第几次帮柳恕之抚平眉眼时,花靥却是忽然瞪大了眼睛——
这世上,修仙者的转世与前一世关联最是密切。可即使不是什么修仙者,也能偶尔在民间听说谁谁谁某日忽然看见了自己前世的情景。这言论自然没有什么考据,可也不是全然都是空穴来风。
若是,柳恕之现在便是看到了自己前世的情景呢?
花靥忍不住露出了惶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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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逃亲
而与花靥所担忧都相同,柳恕之此刻也的确是看到了一些前世的片段。
只不过这毕竟是因为前一世的东西,此刻虽说是阴差阳错唤醒了些,可大多都是片段一闪而过,唯有些微几个场景因着印象深刻而有着连续的几个场景。
第一个便是那日在外郊偶遇怀玉的场景,那大概是柳恕之第一次真正地在意到怀玉此人。最为深刻的便是怀玉那一句以簪还簪的话来,柳恕之当时只觉得这真真是遇到了个妙人。故而也当真是接过了怀玉都簪子,为她题了两句。他题诗之时瞧见路上一簇无名野花,大多都开得正好,可也有一两朵是过了花期已经开始衰败起来的。他当时有感而发,便是为怀玉题了这么两句。可等他赠完簪子与怀玉分别后,忽又觉得这诗不够好——哪有送人家正当年华的姑娘家这般的诗句的?!
可簪子都被怀玉拿回去了,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只好作想着若是日后再遇到了,实在是须得给她重新提一首。
因此,柳恕之存了要再见一面的心思。也正巧,那日他二人分别时,他曾听得怀玉对那芷玉城的赏花会颇有些兴趣,待赏花会再举办时,柳恕之赶去赴会,果真也在那会上遇到了怀玉。
那日不巧是赏花会举办以来难得的雨天,又是个来势猛烈的暴雨,来参会的人大多都未预料到这情况,皆是或多或少淋了一身的水,狼狈地从街口商贩处买了临用的伞撑着。
又因着是在赏风听月般雅致的花会上,这般仓促撑伞的行为更显得狼狈了两分。侥幸留在房檐下未经历雨水的,不免心里要唏嘘两句了。
而柳恕之与花靥,便是这其中的两个。只不过因着出门前预料到了今天的雨况,花靥与柳恕之是带着油纸伞前来的,虽说此刻没用上,可花靥也是好心地递给了两个人在外淋雨的过客,得了那两人连连的几声道谢。
柳恕之见此无奈道,"若是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我应是多带两把伞来的。"
花靥撇嘴笑道,"哪里用得着?多带两把也不过是多给两个人罢了,这会上的看客千千万,哪里少这两人?"
柳恕之摇头道,"非也。"
他正要继续往下说去,却听得周遭传来一阵骚乱之声,他与花靥都是循声望去。
过道之上仍是一片或撑伞或淋雨的人走来跑去,可这群人之中却是多了个颇为别样的女子。
倒不是说这女子有多别致,她撑的伞也如其他人一般,是街边小贩的廉价油伞,甚至是衣角处还湿了几片。可偏偏她却是一把伞执得比直,身形虽在雨中摇摇欲坠,可却是更衬出了她不一般的风骨。
也许她这般雨中走姿,放平日里只算得是叫人暗赞一句好,可今日在其余之人的衬托之下,却是显得尤为地叫人眼前一亮了。
就好比若此时不骤然下雨,那街上来往的定然是些像模像样的文人雅客,任你如何风雅万千,入了其中也难以显露出来。可一旦出了什么事故,这些人便是立马马脚毕露,这也更衬得那女子一路而来的姿态难能可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