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与剑_作者:风流倜傥岚岚酱(27)


一时之间,事情陷入了僵局。

外头柳恕之等人愁眉莫展,里头余渺渺也是难挨。
她记着她原本还在花楼的台子上,不知怎么眼前一黑,再睁开,却是在一间装修精美的屋子里。
她躺在床上,只觉得身体异常的虚弱。脸上也是有些粘腻腻的感觉,费力的抬手抹了抹,却摸到了眼角的温热。竟是满脸未干的泪痕。
余渺渺心中本应是觉得震惊的,起码不是现在这样——她擦着眼角那些新涌出来的泪水,不知为什么只觉得悲恸莫名。可要问她为什么悲恸,她却是说出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模模糊糊感觉似是害死了个重要的人。
她害死了谁?
又是谁对她如此重要?
余渺渺说不出来。
她瞧着自己的手,那是一双极为白的手,没有光泽,也枯瘦如柴。
那分明便不是她自己的手,可她竟不觉得奇怪,只是呆愣的瞧着自己手上那点泪渍。
门外忽然传来几声脚步声,却是个貌美的妇人。那妇人拉过她的手,眼泪也跟着下来了,"玉儿,你这是何苦呢?"
余渺渺抬眼看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嗓子却是极为沙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那声音不像是人言,倒像是困兽的嘶嚎。
那妇人也不知听没听懂,只抱着她低低地抽泣。
再过一会又来了个中年的男子,两鬓已经有些花白。他进来前原是带着怒容,可真见到了余渺渺,却又不由带上了几分不忍。
到底只是骂了一句"逆子"便坐在了一边。余渺渺见他侧过头去,似在抹眼泪。鼻子一酸便又要掉下泪来。
心里有悔恨有不甘,有悲伤有无奈。
实在是极为痛苦,极为难挨。
余渺渺抬头望着房顶,吃吃地想道,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可就在她快要合上眼时,却听见耳边传来几声呼唤,她细细听了,费力地想起来这是柳恕之的声音。
是了,柳恕之。
她蓦地睁眼,却还是在那花楼,仿佛刚才发生的那一切皆只是她的一场梦境罢了。
见她醒来,柳恕之松了口气。
原本几人讨论了几句,终是得出了个办法——解开那缚妖绳的同时朝余渺渺体内输些灵气,如此之下,被弹出体外的便应是那希恶而非余渺渺。
可这法子理论上看着可行,可实际谁也没试过。原本柳恕之还在犹豫用还是不用,却见余渺渺脸色发白呼吸越发的微弱,知道犹豫不得,便狠下了心解了那缚妖绳。
所幸,果真如几人所想的那般。
余渺渺有些茫然的看着柳恕之,还未完全从刚才的状况里反应过来。柳恕之便简略的与她讲了刚才她被希恶附身的事情。
原刚才她所见所感皆是虚妄。可那感觉实在是颇为真实,余渺渺不由有些咋舌。
那希恶在出了余渺渺体外之后便再无所踪。几人无奈之下也只得回去再议。
因知道了此物是只防之不得的希恶,若是再教花靥几人住在外头反是不安全,五六人便一同住在了唐家。一时之间唐家的院门也热闹了开来。
顺带一提的是,慕道长也可喜可贺的不用再爬墙了。
余渺渺被希恶附身之后身子有些虚弱,在床上躺了几天,期间绿绮带着陈婉来看望过她几次。绿绮同往常一般的态度,倒是陈婉颇有些不自在。
原本至此赏花会的事情便算是告一段落,可柳恕之心里却是惦记着另一件事情。
此前滕妤提醒他说此行遇到的非寻常妖物,可偏偏之前叫他寻到了另一只妖物,叫他混淆了去。只当做滕妤是提醒他此妖颇有些古怪,险些误了大事。
所幸不知怎么歪打误着,那妖物同那希恶的目的都是这赏花会,倒叫他们意外撞破了希恶的好事。
多想无益,衬着绿绮前来看望余渺渺的一次,柳恕之拉过她试探了几句。只是绿绮却只说那人是她同门,言语间竟是丝毫不知那人是个妖物的事情。
看她不像是作假,而那妖物也却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柳恕之也稍稍放下心来。
绿绮却怕柳恕之是见她那同门行踪怪异,怀疑赏花会的事情同她相关,急切道,“她人很好,断不可能做那些坏事的。”
知她所言非虚,柳恕之也点点头,道了句“知道了。”
绿绮稍稍安下心来,便告辞了。
柳恕之见她离去,自己也准备回房,刚转过身,便看见慕长生站在他身后。
慕长生凝重道,“此事你准备怎么办?”
他说的自然是那逃走的希恶之事。
那希恶无踪无迹,难以寻得。柳恕之也是无甚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