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众人指点的方向看过去,在一处颇为隐蔽的地方瞧见用血画了个奇怪的符文。
那符文诡谲奇异,上头灵力流转,可却是感觉不到一丁半点的灵力波动。甚为诡异。
花靥找着那处血纹之后,又拿了纸笔推演了一番。接下来,众人在她的带领下,又在各处不起眼的地方找着了另外七个血纹。
这八个符文构成了一幅太极八卦图,彼此之间相互呼应神妙非常。竟还是一个阵法。
众人之中无一见过这等精妙的阵法,可这阵法虽是精妙却非是什么善类。眼下众人都身处这阵中,又不知阵眼,又瞧不出这阵是什么来头,不由有些不安。生怕此阵有什么害人的作用。
众人中有几个机灵些的,瞧出了花靥怕是知道此阵的玄妙,连忙问道,“姑娘你可知这是何阵?可有什么不好的作用?”
“无妨,此阵已是无用了。”花靥淡淡道。
“这......?”
“这阵名叫血逆八卦阵。乃是用偷人道心的。”
众人大惊,“偷人道心?这怎么可能?!”
花靥笑了笑,“是啊,逆天改命,痴心妄想。”
贺知风却道,“那慕师弟他...?”
"自然是无事。"花靥盯着贺知风,意有所指道,“不过是多年前一个失败之物,也亏你们还拿它当作什么宝贝。”
贺知风闻言脸色有些发青,怒道,“花姑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靥笑道,“贺掌门,我说的是那滕妤,你不要激动。”说罢她便不再理会贺知风,转身进了慕长生的房间。
底下有弟子上来打圆场,“掌门,那姑娘说话不清楚,你别往心上去。”
贺知风还在气头上,低头嫌恶的看了一眼滕妤,朝那人喝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人抬下去关起来!”
那弟子自讨个没趣,又不敢说来,只好憋了口恶气指使着另外几人将滕妤抬了出去。
他因着心里不满,将滕妤关押起来后还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都是你这个妖女!”
房间里面柳恕之已经安顿好了慕长生。见花靥进来,便问了问她外头的情况。
花靥心情有些不佳,淡淡道,“是滕妤用了血逆八卦阵,想用慕道长的道心修补她自己的。”
柳恕之皱眉,道心乃是天生。逆改道心这种事情实在是听起来颇为荒谬。
花靥知他所想,“天命难违,妄自篡改,难得善终。”
“那她今日咳血便是因为这个?”
“恩。”花靥又道,“慕道长昏迷的原因我不怎么清楚,想来只是因为这阵法将二人牵连一起,他也受了些影响吧。”
柳恕之应了声。慕长生确无大恙,只是刚才不知所因便着急了些。
花靥叹了口气,坐在了柳恕之边上。过了半晌,她幽幽开口问道,“哥哥,你说为什么有时候,明知做不到的事,还总要去做呢?”
她似是在说滕妤的事,又似是在问自己的问题。
柳恕之想了想,道,“若她看着自己道心不复,怕是会不甘心的吧。”
花靥低头瞧着桌脚,也不知是听进去没。
等到了快晚间的时候,慕长生终于是醒了过来。在得知了滕妤的事情后,他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不像是特别意外的样子,倒有些莫名的颓败。
他已经说不清自己对滕妤的感情是愧疚多一些什么其他的再多一些了。
只是,到头来,他还是没能救下滕妤。
他与滕妤第二次见面时,便发现了滕妤道心有损的事情。以他的为人,自是不屑于这类的人物相交。可以想到滕妤这般模样与自己也是脱不了的干系,总狠不下心苛责她。
再加上滕妤对他诸多纠缠,不知不觉中,他与滕妤也能算得上一句朋友。而滕妤如此主动地接近他,应是别有目的,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
可当初他只以为滕妤是道心微损,也有自信能将滕妤拉回正道——便是修不了仙,也能成为一只能被世人所认同的妖。
后来得知了尹茉被滕妤灭门之事,他便知道滕妤身上道心的问题,怕不止是有损那么简单。
可滕妤从未表现出来。还偏偏敢冒着被天雷劈死的危险,仍是修着她的道不肯放弃。
他也许也是庆幸此事的——若她堕了妖道,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放过她。
可纵是不堕妖道又能如何呢?天雷降下,她难道还能有活路吗?
一时之间,就好似滕妤此人,无论如何都只剩下了死这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