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徽抢步到玄旻身边欲言又止,重新整理过情绪之后才恳求道:“不要伤害我大哥。”
“他是朝廷的钦命要犯,就算我不伤他,也是要交去中朝的。”
玄旻的回答让灵徽怒火中烧,但她依然耐着性子道:“我一直在听你的话办事,作为交换条件,你放了我大哥。”
玄旻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宋适言身上,看着昔日也曾是一国权贵的梁国太子如今屈膝在自己身前,他冷然道:“你做的事是为了灵淑的仇,跟今日我擒拿宋适言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救他,可以,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听闻灵徽成了玄旻手中的工具,宋适言立刻就要阻止,然而闻说手下一用力,他便被制住了穴道,浑身关节疼痛不止,根本没有开口说话的心思。
灵徽眼见宋适言面容因为痛楚而十分痛苦,立即求饶道:“我答应,你快让闻说住手。”
玄旻一个眼神,闻说便松了手,宋适言则觉得精疲力竭地垂首喘着粗气,费劲才抬起头看着灵徽道:“灵徽,不要听他的,他不过是要利用你。”
“你可以问问灵徽,康王叶景杭是怎么死的。”玄旻不顾宋适言惊讶的目光,转身看着灵徽道,“想清楚了?”
灵徽冷笑道:“你既然设了今天这个局,不就是要我答应你接下去要做的事么?只要你放了我大哥,保证不在建邺城内对他动手,我就答应你。”
“放人跟不动手是两件事。”玄旻眉间的神情略带调侃道,“两个条件。”
灵徽对玄旻这种毫无意义的锱铢必较而深恶痛绝,可眼见宋适言还在闻说手中,她便不得不答应,点头道:“我答应。”
玄旻一个眼神之下,闻说便将宋适言打晕,灵徽对此颇为不满,却见已经有人上来将宋适言一行人拖了下去。她看着短暂相聚又要分别的兄长,心中难免不舍,但一想到玄旻就在身边,她遂将这些情绪都压抑在心头,最后只给了玄旻一个恨意满满的神情。
“你根本不用这样做,我从来都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除了跟着你的计划走下去,还能有什么反抗的能力?”灵徽嗤笑道。
“你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玄旻颇为赞赏地看着灵徽,绕去她身后又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多时不见宋适言,我以为你会想见一见如今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难道你对我这样的安排不满意?”
玄旻充满挑衅跟戏谑的样子再一次点燃了灵徽的怒火,但她只是握紧了双手继续听他说道:“不是出于无奈,宋适言应该也不会冒险进入建邺。他又好不容易得到你的消息,这才准备将你带走,虽然失败了,但之后他就能安全地回到梁军的势力范围内,这样的安排换你心甘情愿地为我办事,并不亏待你。”
灵徽鄙夷地斜睨着玄旻道:“不用假惺惺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玄旻伸手扳正了灵徽的身子,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拢去一边道:“虽然你哪怕不在我身边也不可能会逃出我的眼线,但我终究有些不放心,不如这样,你用灵南跟灵淑发誓,让我知道你报仇的意志之坚定,如何?”
“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让我为你做事?你这样侮及先人,就不怕天打雷劈么!”灵徽情绪激动地斥责道。
“天要收我,我早已经死了,如今我还能这样跟你说话,就必然是受到上苍的庇护。”他捏在灵徽肩头的手渐渐收紧,看着她因为吃痛而皱起的眉继续逼问道,“这个誓,你发还是不发?”
为了防止现在的反抗导致宋适言半途遇险,所以灵徽并没有给出任何直接的拒绝,她唯有咬牙转过视线,用这个无声的抗/议来表达自己对玄旻这种行为的控诉与不满。她感觉到玄旻用力地捏着自己的下颌,强迫她转过头去与他对视,但她依旧倔强地没有去看他。
灵徽的不屈并没有激怒玄旻,他像是在观赏宝贝似的将此刻灵徽所有的表情都映在了眼中。她的美也随之令他清晰地感知,想起建邺城中盛传的“清王府中藏绝世佳人”的流言,他便觉得一阵好笑,那些轻易就听信流言蜚语的人那样愚蠢,不知他们不过是他用来达成计划的工具而已。但不可否认的是灵徽的容貌确属上乘,放眼整个建邺几乎挑不出与之相敌的女子,这样一个美人近在身前,他这个俗人好像也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