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寒潮看得早些,瞧着初秋就有了股寒气。”刘粹将旁边架子上的披风给他披上。
刘义隆看了一眼这披了四年的披风,嘴角勾起,道:“多谢刘叔叔这些年的陪伴。”
刘粹一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又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便搓搓手,憨厚地笑道:“说这话,叫人……不习惯了。”
刘义隆淡笑不语,低头继续看了起来。又是一阵喷嚏,终于还是忍不了,站起来道:“看不下去了,怕到时候上面都是吐沫星子。”
刘粹恢复平静,点头道:“也好!房间书桌上有好几封京口来的信,你瞧瞧去。”
刘义隆脚步一顿,问道:“几时来的?”
“用过早膳没多久,瞧着字迹与前几次的差不离,又因为事多,给混忘了。”刘粹整理着桌上的东西,一边道。
刘义隆点点头,便前往自己房间去了。
回到房间内的刘义隆果然见着好几封信件堆在那里,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又应该算是那叫做袁婳的人写的东西了。
据刘义隆略略地在建康城查找的资料来看,她是齐妫的大姐,家里的嫡长女,若说起印象,那便是那日在菊花会上,她突然上前与自己打招呼,仅限于此。但自打那次以后,总是间间断断地来了好些信件,若说是以前,自己都是直接扔在火里烧了的,怕有伤她女儿家的自尊,也未去看信的内容;可如今,刘义隆却多了个心眼,信虽是不看了,到却将那些信都收集起来,放在一处隐秘处。
不想却翻出来一封字迹不一样的信;刘义隆略微端详了一番,便确定那是谁的字迹了。
打开信套,将信的内容全仔细地浏览了一遍,赶紧坐下来铺开了一张信纸,认真地写了起来。
窗外的雨滴轻轻地敲打着窗棂,打在院内的芭蕉叶上,滴滴清亮;屋内的少年挥笔书豪,只听得落笔的轻轻声响,一切静得如此美好。
想象着她的笑容,就如这雨打芭蕉般轻盈明亮。
可这会子她真是明亮不起来,眼前这位耍酷的公子,依旧与自己对峙着,好似要将之前的气他的时间都夺过来一般。“公子,这样可以么?”若不是之前做了那么多,早将她他拎出去喂狗了!
“勉强罢!”刘义真邪邪地一笑。
“那你……您能将您知道的告诉小女子么?”齐妫觉得自己已经沦丧了底线,可是内心却还是坚信这个看似不务正业的家伙,一定知道了些端倪。
“那得要看心情。”刘义真毫不客气地道。
有一种冤家路窄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的心是累的!齐妫不再言语。
二人就这么坐着,互相对峙着;阳光从树梢间打落下来,斑驳地洒在他们的身上、脸上。
半晌,刘义真大概觉得差不多了,从椅子上懒洋洋地站起来,嘴角勾笑。“害你母亲小产的事情,其实你应该已经猜出是什么人所谓的。”
“但那不可能,她从不屑与外面的那些粗野之人来往。”早就担心过这个问题,不存在说对她没有怀疑;但是,怎么也联系不到他们之间会存在这等龌蹉之事的。
“或许,与那粗野之人来往的,并非她本人呢?”刘义真突然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那会是谁?她身边的丫头?这样太冒险了;母亲身边的丫头?想到这里,齐妫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人的影子来,不禁怔住了。
“有时,也要小心身边的人。”刘义真留下最后一句话,便翩然离去。
身边的人?齐妫冷眼看着他离去:身边的人不会就是你这个混蛋家伙么?其他的人还有谁会这么没事给自己找不愉快的?
但是,他如今说这话,显然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了,医馆的大夫逃跑这样的事情就不消说了,他肯定早已知道,那么,到底是谁指使医馆的人去放这一味药的,只怕他也有了眉目。
“对了,你可否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枕头?与你母亲出事情中间有多长的时间?”刘义真突然从外面探头进来问道。
这边正在思索的齐妫吓一跳,转头看着他,回忆了一下,道:“时间并不是太长,大概是在五天左右罢。”
刘义真便将脑袋隐没了。
想起这个,齐妫赶紧拿起桌上的书一页一页地翻看了起来。
果然,在其中一页书上,便瞧见了那名为“麝香”的东西:辛,温。入心、脾、肝经。开窍,活血,散结,止痛;有破血化淤功效,孕妇不宜食用。
这不过世麝香的主要功能与禁忌,并没有太大的作用;齐妫头疼地合上书,刘义真为何要突然问句那样的话?是不是说明麝香放在枕头里的时间不长,并不会导致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