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刘义符是知道的,但是,就是想听听她的亲口回答,如今见她这般,便也不再问了。“喝什么茶?”
“不用。”齐妫抬眸看着他,道:“你答应我的事情,也须得做。”
“自然的。”刘义符点头,招手叫了小二上了两杯幸有冷香。“什么时候搬去府上?”
齐妫望了一眼刘义符,道:“你做了你所说的事情;再说。”
刘义符也不再反驳,点头。又道:“我父帅回来了;过两日我便会向他说的,你放心,既然我说了的,便一定会答应了你。”
齐妫认真地看着他。“绝不后悔?”
“绝不。”刘义符笃定地道。“但,你也要做到你所说的,若不然,我们便全毁了所有说的话。”
半月之后,如儿的视力已经恢复了;正在教霁儿绣花,齐妫拿着椅子坐在窗边看书,虽然愁得紧,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几日连着下起了几场雨,身子懒懒的,也不愿意出门,时而瞧着她二人打闹着,又相互抱怨着,倒是觉得日子清朗舒坦;只是一抬头瞧见这是客栈,心里未免不好受了起来:什么时候能离了这里,有个自己的家就好了。
想到这里的齐妫,不禁又想起了刘义隆来,想起那日她来见自己时的天人模样与离去时的孤独。
“哎呀!你这一针绣错了!重来重来!”如儿不耐烦地叫着。“这都多久了,你还不会。”
霁儿横了她一眼,不满地扯断了绣花线,闷闷道:“我本来就不想绣这个玩意儿,是你偏生要我学的,如今反过来又说我的不是了。”
如儿用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不是说了嘛!现在我们得自谋营生了!得有一技之长,要不然,都得饿死了。”
霁儿嘟着微厚的嘴唇,却又没法反驳她的话。现在这日子,拿着这一百两银子就这么花着,再无来路,如何是好;小姐还欠着别人四百两,瞧着她那神色,不还那四百两银子,只怕她都不愿意见刘义隆了。
“算了,等着霁儿能接活绣花,只怕我们都要饿死了。”齐妫看着她们二人笑道。
“那你不能这般侮辱人了,我是不喜欢,但不能说没有天赋呀!”霁儿一边绣着一边赌气地道。
如儿笑得花枝乱颤在那里,指着霁儿道:“你都学了五天了,结果现在连穿线都还吃力,你跟我说你这叫天赋呢!也不怕笑话了。”
霁儿拿着针在她跟前挥舞着,叫道:“瞧你这毒舌妇!看到时候有人愿意娶你不?”
如儿面色一红,待回敬她,却听到外头的敲门声;便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开门去,一边道:“也不知是谁,这阴雨天气的,还来拜访咱们小姐来。”
齐妫也起身来,心里念叨着,是不是刘义符;他果然是答应了自己,在上次不甚愉快的谈话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他了。但听说刘公凯旋归来,龙颜大悦,并且诏加太傅、扬州牧,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皇上对他的重视可见一般。这“剑履上殿,入朝不趋”,以齐妫的眼界,有三国时期的曹操,汉代高祖,除此再无其他,如今刘将军能又此,不禁又叫人想起曹操最后篡夺政权,最后成为魏国国主,高祖成立汉朝政权;联系起来再细想刘裕,恐惧至极。
但于公主,现在能嫁与刘义符,算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不过多少都有叫人担忧的地方:当年曹操,不也是叫人暗杀了宣帝么?若说肯定没事,谁也没把握啊!
如儿将门打开的时候,愣住了,也是红了脸,道:“谢公子。”
谢凤儒雅一笑,点点头;温煦的将这阴雨的天都照得明亮了起来。
如儿将脸生生埋进了自己的怀里。
“如儿姑娘,让在下进去可好?”谢凤温和地浅哂道。
如儿一愣,赶紧移开了身子,让谢凤走了进去。
齐妫听见来人的声音,将手里的书放下,迎了过来。,见他玉树临风,笑容柔和,不禁浅笑道:“谢公子,房间面积太小;实在是不好意思。”
谢凤瞧着她依旧是那番精致可人的模样,好似那场大火并未打击到她一般;不禁感叹:她果然是不一样的女子。“哪里的话,一直未来看你,已是万分抱歉了。”
二人寒暄了一番;坐下来便随意地聊了起来。“长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谢凤转过话题,认真地道。
“正说这话呢!若是公子那里有什么废旧的房屋的,便宜些转给我,可不算就是有家的了?”齐妫笑得一派天真烂漫,也很是随意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