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拿眼瞧着站在他们二人后面的那少女,生得秀丽无端,竟有倾城之色;更兼那双聪慧的眼眸,脸上的肌肤生动,是个了不得的角色。于是便道:“我料你们几人也是没有其他心思,但你们这般毫无顾忌的作法,却是不将我们毛府不放在眼中了!”
“那,我们几位便是在这里陪个不是了。”齐妫见着她眼睛看向自己,怕是也要自己出来说句话了。
妇人点头。道:“你一个姑娘家,竟是与两个男子偷跑出来,可是有失体面了。”
齐妫面色一红,当时自然是忘却了这些的;且素日里与他们也是相处惯了,哪里会记得在外面叫人瞧见了会不合适了去?
“回夫人;这位是我晋国刘公身边的小军师;今日留在府中无聊,遂出来略逛玩,却不想见府中桃花开得甚好,便起意了,多有得罪。”刘义隆不卑不亢,倒也不似刚才那边轻狂地说了去。
刘义真已是烦得不行,一件小事而已,且已经道歉,还是这般啰嗦,就显得小气了。便躬身施礼道:“告辞。”竟兀自转身离去。
那璃儿见着他就这般走了,竟是连姓名都不知;着急得只等拿眼神目送了他去。
那妇人欲张嘴训斥,却被璃儿唤了声“娘”给挡了去。道:“本就不甚大事,娘何必拉着不放,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璃儿有些恼怒地道。
妇人看着女儿的神色,又是急又是躁的。
“那妇人小姐,我们现行一步了。”刘义隆拉着齐妫也转身走人。
走了几步的齐妫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璃儿笑道:“前头那公子乃晋国刘公的二公子,唤刘义真。小姐姐可到隔壁府上找我玩儿。”
璃儿欢天喜地地点头,巧笑道:“改日定去叨唠了。”
齐妫点头,回头与他们一起向门外走了去。
一出门,齐妫的脖子差点没被刘义真掐断。
“你嘴巴这般不严,还能在军营里混得下去?”刘义真叫道。“我这名号是随便你能在外头使了去的?”
齐妫拽着刘义隆的袖子求救,哪里知道他也来了句:“此事做得确实欠妥了些。”说完将她从刘义真的手里夺了过来,又道:“不过,也是件好事儿,二哥的姻缘只怕要到了,那姑娘生得粉面含丹,娇羞可人,也正合适二哥这等性子的人,婚后定是你说一不二的。”
刘义真拿眼横他,不无讽刺地道:“那请教三弟,谁适合了你去?”
齐妫赶紧将手抽出来,兀自拐进了门。
“二哥多虑了,三弟还远着呢!不着急。”说完也抢先走进了屋。
“三公子,刘公正在等你呢!”刘粹欢喜地走出来迎接。
“何事?”刘义隆一边问一边思忖着。
“喜事儿。”刘粹欢喜死搓着手,跟在刘义隆的身后。
刘义真一听不得了,喜事?顿时想起那日在营中与赵玄说的那些话,虽说是场面话,但岂能随便说了去?赶紧走上前去,站在他的身边道:“我也去听听,万一也能沾点光呢。”
义熙十三年二月,安帝下诏,任命刘义隆为监徐、兖、青、冀四州诸军事,兼任徐州刺史。
“义隆,这是圣上对你的看重,你小小年纪能够将彭城治理得如此之好,我也甚是欣慰;如今你身为四州诸军事,徐州刺史,肩负重任,不要辜负了圣上的厚爱。”刘裕语重心长地道。
刘义隆站在下面点头,他记得自己每走一步的脚印,做出的每一份努力,现在能在所有的兄弟当中,能凭他的努力、完全不依靠任何势力,算是第一人。“孩儿一定谨遵父帅的教诲,治理好彭城,轻徭役,少建筑;多体察民情,少灯红酒绿。”
刘裕点头,见着站在旁边神情有些怏怏的刘义真,脸色柔和问道:“怎么?不为兄弟感到高兴。”
刘义真听了这话是对他的,遂干脆望旁边的椅子上一坐,郁郁道:“孩儿自然是为他高兴的。可自然也有不痛快的地方。”
刘裕望了一眼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不喜不悲的刘义隆,与那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相貌上自是差了许多去,二人的气质也不同;但相比于刘义隆身上那股疏离冷淡的气息,他更喜欢刘义真那种痞中带着纯真的气息,不拒人千里之外。“你不必不痛快,此次你擅自跟来,我没有怪罪你,此次也算是你立功了,姑且不与你计较。”
刘义真勾唇一笑,看着刘裕也并无畏惧之色,道:“那父帅也算是看得起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