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又想着他刚才说的话,能答应自己的一个请求,想着自己现在也算是无父无母,自然许多事情只能是自己做主,倘若到时确实需要请求他的,也算是自己的一块免死金牌了。
“这位小姑娘你擅自离家,如何回去?”刘裕见站在齐妫跟前怯弱的璃珠,问道。
璃珠从未见过有这般威严的将军,平日里见得少,就是见着,也只是远远的,如今听见他洪亮的声音,又问话自己,愈发觉得头顶压力。喏喏道:“回……刘公。小女……小女愿意留下。”
这下刘裕倒是多看了眼刘义真,遂颇有深意地点了点头。
璃珠偷眼看着他的神情,顿时心中一喜。赶紧道:“多谢……刘公。”
“那就这么定了,义真留守在长安,届时若有什么情况,及时与我汇报,做任何重大决定,一定要与留下来的几位将军商议,不可擅自做主。”
刘义真点头。躬身作揖。“多谢父帅!孩儿一定谨记父亲的训话,将长安治理好。”那一刻,他从中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压力,而恰好是这种压力,给自己带来了一丝权利的兴奋滋味。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投降
刘裕离开的哪一日,长安的老百姓们,都来到大营门前,痛哭流涕;都是寄希望刘裕能够继续上西北,将原来属于刘汉的土地,重新征回来;却不想他突然东返。
“我们这些汉人,已经有一百年之久没有接受朝廷的教化,如今见着汉人的装束,都是激动得流泪啊!”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迈老人,老泪纵横地站在门前,道:“这长安十陵是刘家的坟墓,咸阳宫是刘家的住宅,若是放弃它们,又要去哪里呢?”
一席话说得刘裕伤感不已,长安城一向是刘家的故土,此番若不是情不得已,确实不会如此迅速离开。只能安慰他们,将刘义真留守在这里。
见着那些年迈的汉人,齐妫心酸不已,一个已经失去故国,只能穿着其他民族的服饰,只能拥有其他民族的风俗;那种为故国的怀念,有怎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呢?想当年自己四岁离开魏国,从那以后,便成为了一名汉人,摒弃之前一切的习俗,但纵然有对故土的怀念,却也不似像他们这般,拥有对故国的眷恋。她有的,只是满满的恨意。
那日与刘裕的谈话,她答应了,虽然不知要在这里守着刘义真多少年,但可以肯定,若是自己不愿意,也是随时可以离开的。
璃珠倒是临到最后,突然鼓起勇气说她可不可以有一个请求;这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她那胆小模样的小妮子,竟然敢向刘裕提要求;却不想刘裕是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算是皆大欢喜。刘裕走后,刘义真也更似那脱缰的野马一般,整日里都是呼朋唤友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因着平日里不沾染官中事情,别说是公文,就是批个字,他也是随意得很,叫齐妫叹息不已。
“你这般,好好的长安怕是要被你毁了去。”望着公文上的批字,齐妫抱怨道。
刘义真斜在椅子里,笑看着她,扔下手里的毛笔,道:“公文你都看了,却是不肯批字,倒是叫人觉得多此一举。”
齐妫横了他一眼,神情严肃道:“二公子,你慎重些,这些都是这里管辖地区报送上来的民情资料,若是稍不留意,恐犯下大错。”
“哪里会有大错,重要的事情不都是直接快马递送给父帅了么?我们处理的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而已。”刘义真浅笑,从椅子上站起来,撩过她的发丝,绸缎般丝滑。如今她已是十四年纪,出落得玲珑有致,五官也张开了许多,更加显得有少女的通透与细腻感,那如脂肌肤,加上少女特有的粉晕,看着叫人忍不住想掐一下;更有那大而亮的眼眸,若含春秋,又似秋波;真个是叫人心动。
彼时齐妫真是气极,转头将桌上的一对公文如数塞在他的怀里,道:“你倒是好意思了,今后我可是不敢了,万一有个差错,岂不是我酿成的?”
刘义真被那高山般的公文给吓得不行,想从今往后要与这些无趣无聊的东西日日为伍,便觉肝肠寸断,心如刀割;顿时身子瘫软,头疼欲裂;将那一堆东西放回桌上,可怜巴巴道:“好姐姐。这玩意儿我实在是不喜看,你若是也不想看,咱们找个人看可行?”
齐妫不禁想伸手一掌拍死自己:当日怎会答应了刘公留在这里的?不禁叫他难过,更是叫自己郁闷不已。“那你可有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