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妫只是太累了,根本动弹不得,但是他说的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口不能言,眼不能睁。整整五个时辰,齐妫终于醒了来,摇晃着趴在自己床前睡着了的刘义隆。
刘义隆惊醒,看着睁开眼睛的她,兴奋地道:“你终于醒了?”
齐妫点头。“我要出宫,你让鱼儿进来扶我一把。”
晨光洒落在她的脸上,看见的她,竟是有些脸色泛黄,苍白的唇色看起来整个人都显得脆弱无比。刘义隆忍不住心酸:大约生了孩子都是这般辛苦的。“我扶你去。”
齐妫倒是没了这种要死的感觉,一觉醒过来,觉得自己难得的轻松,从怀孕后期夜里总难睡着,夜里好起来好几趟如厕之后,到这次终于睡了一个安稳的觉,着实叫自己舒适了一把。
“孩子呢?”回来之后,坐在床上的齐妫问着一脸黑眼圈的刘义隆,虽然想起那件事情,心里便是不痛快,但想着既然都有了孩子,能不计较就不计较罢。
刘义隆兴冲冲跑了出去,吩咐了鱼儿将熬好的粥端了去;却问孩子在哪里时,竟是被抱到路惠男那里去了。
“怎么去她那里了?不是叫奶娘抱着的么?”刘义隆一脸的不解,便又折身去了客房那边寻人去了。
“这孩子的眉眼真是像殿下,尤其是这深邃的眸子,大而明亮,忽闪忽闪的。”路惠男含笑说道。“我记得小娃娃总爱睡觉,她却醒着的时候多,总爱东张西望的。”
奶娘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虽是平常人家,却也生得不错,刚生产完,奶\水多,便请愿到府上来奶孩子了,却不知眼前这个姑娘是谁,见她这样说着,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站在一旁干笑着。
路惠男年纪不大,但长相成熟,兼穿着颜色暗淡,愈发显得稳重,见着那奶娘不说话,便笑道:“你说,要是我也有孩子,可也有这么可爱的?”
“自然的。”奶娘讷讷道。
刘义隆推门而入,看着孩子赫然抱在路惠男手上,心里当真颤了一回,赶紧上前抱了过来,对着奶娘道:“以后奶完孩子就及时送到王妃那里去。”说完便出了门,一径向卧房走去。
那路惠男却也没有跟出去,只淡淡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对着奶娘笑了笑。“你且去罢。”
二人窝在一处,看着襁褓中的婴儿;齐妫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蹙眉道:“不都说小孩子漂亮的么?怎么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呢?”
刘义隆得意洋洋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之前生五弟时,我也见了,当真是皱巴巴的,皮肤上好多皮屑,端的是不好看,咱们的孩子,算是很好看了。”
齐妫半信半疑。
“对了,孩子还没有名字,你给她取个罢。”
齐妫思忖了半晌,道:“叫英娥罢。”
刘义隆听着这名字念了一遍,点头笑道:“好。就叫刘英娥。”转而看着认真逗弄着孩子的她,问道:“你不生我气了?”
齐妫的手僵了僵。“你是父皇封的庐陵王,有些事情自然是由你做主的,臣妾不过是一个妃子,殿下你多想了。”
刘义隆看着那她面无表情的模样,知是她心中又有了一道梗了,当下便也没说什么。
出门之后,便将鱼儿叫了来,吩咐道:“王妃这段时间需要静养,你与刘武出去看看,江陵有没有合适的宅子,安排路姑娘住下。”
鱼儿瘪嘴看着刘义隆,囔囔道:“殿下,你这算不算在外包养小妾?”
话音刚落就让刘义隆在头上狠狠地拍了一掌,不满道:“再不许这般胡说八道了!王妃近来心情本就不好!”鱼儿委屈地揉着自己的脑袋,抬眼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刘武忍俊不禁,顿时气不打一处出,喊道:“刘武!给本姑娘护驾!”
刘武的快乐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迈着步子极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建康那边袁妍回去之后,便将齐妫在江陵擅自主政的事情告诉了刘义符,却未曾想到刘义符竟是笑了笑。“她一向聪慧,这点小事自然处理得来的。”
“在父皇曾说过,后宫不得干政;她现在这般,分明就是越界了!长此以往,那今后江陵都不知会成了什么样。”袁妍不服气道,却只字不提刘义真的事情。
刘义符依旧不为所动,看着她,笑道:“往日听闻三弟也随她看些公文,后三弟不在,她帮衬些自然是可以的;就是现在三弟回来了,只要三弟愿意,自然也行。若是你可以,倒是可以试试去与朕处理公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