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隆含笑,好奇道:“如何知道有人来了?”齐妫眸光淡淡,转过头来看着他,道:“闻着你身上的味道。”
刘义隆粲然一笑,伸手拉过她的手,浅哂道:“味道?何味道?”
“臭汗味啊!”齐妫将桌上的汤推到他跟前。“看来你也甚是紧张。”
刘义隆放开她的手,吃了一口汤水,味道甚好。点头道:“说不紧张是假的,现在每一项决定都是向世人告知,一旦有任何差池,就恐有人钻了空子去。”
“母妃倒是可以给一个封号了。”齐妫点头叹道:“此前一直与你说要去拜见母妃去,却是拖延至今。”
二人一起缓缓吃着饭菜;说些有的没的事情,倒也舒坦。“母妃当年的死因也是要好好查探一番的。只是。”
“只是,后宫的几位太妃都不甚相熟悉?不好追查下去?”齐妫吃了一口饭,轻声道:“不必急,我来了这几日,只是一直不知用什么身份去瞧他们,现在想想,就以王妃的身份去了罢了,倒是更加亲近些。”
“可你册封的事情,正在草拟了。”刘义隆道。
齐妫摇头。“不必着急一时,反正这后宫皇后之位,你现在也只能给我了去!不如趁现在我与几位太妃亲近亲近,也好探出些真相。”
用膳过后,刘义隆与她一同前去了华林园;若是齐妫没记错的话,这里她曾经来过一次,便是桃花会之时,赏桃花;那是海盐还是公主,之时今昔有别,如今一晃眼,自己竟然成为了这华林园的半个主子了。
宫人早已将这里挂上了灯笼,远远看去,似橘子一般,朦胧浅红的模样,此时树木大多已掉光树叶,但那枯枝挂上这灯笼,却是别有一番景色,加上小桥流水,潺潺不息;月亮正圆,月华如练,照在流动的水上,泛着银白色的光芒周遭一片寂静,只有风吹动灯笼的声响与踩上落叶沙沙的响声。
她的心突然无比的宁和,与他漫步在期间,感受着天籁的寂静与光影随月动的平和。“世事若无纷扰,总是最好的。”
刘义隆牵过她柔软的手,揉在手心里,低声道:“若细水长流,却绵绵不息。”
她抬眸,目光流转,潋滟迷人。“说得好。激进与退缩,都到不了最后。”
“可若想与你走到最后,总会有法子的。”刘义隆浅哂,在这林间,看着她如玉的容颜,缱绻缠绵。指着那一道道灯笼,道:“可还记得你送与我的灯笼,上面还有你亲手丹青的厚朴花;那时,便觉得,这个女子,无论多费力,我也会去争夺的。”
齐妫深吸了一口气,仲秋的天气开始寒凉,这一口冷气吸下去,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可你也并未花多少力气,不是么?”她含笑,是啊!本来就是自己一直想要跟着她,费尽心思也想要与他在一起。
他有些得意地笑,到一处亭子间,拉着她坐下来,道:“我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
齐妫感受他胸口传来的热度,温暖着自己的身体。月光照在他扬起的脸上,当如刀削。
他伸手指着亭外的月亮,笑道:“不知你可有关于月的好诗句,说来与我听听?”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齐妫随口便将靖节先生的诗词念了出来。却是一愣,这曾是刘义真最喜欢的一位诗人,当日曾因为这些事情,竟是与他斗了多日的法去。
刘义隆却吟道:“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饺入镏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齐妫却是面色一红,转头看着他,嗔怒道:“你现在越发不像先前那般了,这等诗词念出来,也不觉害臊了去!”
刘义隆伸手将她围在自己的怀里,看着天上的月色,隐不住笑意道:“你竟是脸红,可见之前我对你疏忽了许多去;竟是也不曾对你说过什么暖心的话。”
“无妨,我这等粗野长大的女子,听不得这些话而已。”齐妫难得含羞笑道。他是不曾对自己说过什么甜言蜜语,但于她,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他,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倒是叫她无端有些奇怪了去。
“月儿,仲秋节快乐。”刘义隆附在她的耳边轻笑道。
齐妫躲闪着他的撩拨,怪道:“你这嘴是无处安放呢?总望这耳边凑去。”怎奈刘义隆力气大,自然叫她挣脱不开来,只得被他弄得面红耳赤,呼吸都不顺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