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康摇头,黏在她身上的视线却是不愿意移开,轻笑道:“皇后言重了,不过是碰巧而已。”
这几年不见,却是他的变化太大了些,当年不过还是个毛头小子,如今已经是翩翩少年,那满眼的笑意里,也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神色;思至此,齐妫的神色一怔,赶紧装作若无其事道:“殿下,皇上恐在寻本宫了,便是先走一步。”
少年见她匆匆转身,目光中满是不舍,却也毫无叫她留下的理由。想三哥的运气当真是好,能有这样有灵气的女子相伴,若论起相貌来,他也算不得出色的。当下,心情便是郁郁起来,心里更多的是少年的心性。
近来三哥声称要将谢家的女儿嫁与他,先前倒是没什么,如今见着齐妫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痛快起来。自三年前见着她之后,便一直未能忘记了去,多方打听,却是再为听见有这般的姑娘,后来想着,或是自己的幻觉了,若不然她如何能凭空消失了去?如今想来,她便是早已嫁与三哥为妃了。至如今,见着她,心思便一直都在她的身上,只是这心思,却又是不能叫外人知道了去,若不然,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去。
当日回到宫中去拜见了自己的母亲王太妃了去。
王太妃年岁比袁羽衣要大些,长相上弱了些,却贵在气质不错,传闻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家,琴棋书画也是精通的,性子上面,自然也是极有规矩;就是刘义康也是不允许他经常来后宫探视她的。
今日从新安回来的刘义康已经是好久都未曾见到自己的母妃了,又加之关于娶亲的事情,才叫他进了这后宫与自己相见。
“拜见母妃。”刘义康行了礼,方才坐定在下座,看着坐在前头瘦削的母亲,道:“母妃也要注意身子,若是缺什么,尽管与儿臣说便是。”
“能缺什么的?这宫中的吃穿用度,已是天下最好的了;不过是年纪大了,身子自然就弱了些。”王太妃轻声道,将手中的书合上,看着他坐在那里,当真长得清秀,身材颀长,眉眼多是像了自己,尤其那一双狭长的眸子,更加看起来有几番文弱的模样了去。“就你这书生的模样,在外面吃苦都没什么用了。”她叹息道。“对了,荆州刺史谢晦的女儿,可曾见过?”
刘义康摇头。“本就相隔甚远,哪里会见过,不过画像既是送来了,母妃自然也是瞧过了的,母妃觉得好,自然应该不会太差。”
王太妃点头。“自然是不错的,毕竟也是官宦家的小姐;看着画像也是甚是清秀,眉宇间,竟有些英气,看着倒是讨喜。”
甚是,清秀?此话一出,刘义康就忍不住咋舌,后面竟来还来个英气?刘义康瞬间就在脑补那画面:一个彪悍手持大枪的女子,男人般踏马而来……天了!“母妃,孩儿也不曾细细去瞧,若真是如你说的那般,不知母妃是如何给孩儿选了这么一门亲事?”
“瞧着你文文弱弱的,有个强势些的,也能够将家撑得起来。我倒不觉得如何了;人啊!过日子便是过日子,整日里想着身边的人都是窈窕淑女的;过不了多久就知道这其中的苦酸了。”王太妃安慰道:“倒是这些看似普通的姑娘,实则心眼头脑都是不错的。”
是吗?我为何觉得那皇后有倾城之色,却也依旧看起来智慧过人了?
“那等绝色有聪慧的自然也有,但却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太妃吃了口手边的茶水,继续轻声道:“说起这婚事,明年是也十八岁了,倒是便娶了罢!也省却我一桩心事。”
刘义康见她连婚期都定了,当下便坐不住了,起身走上前去,坐在她的旁边,央求道:“母妃,孩儿明年其实不过十七岁,不着急的,等再过两年,指不定您就见着更好的了,便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不会,哪里有来不及的,大不了你便是多几房侧妃而已。”
“不行!这正妃的位子尤为重要,若是您执意要让我娶了这谢家姑娘,那我便只能给她个侧妃了去!若是不然,孩儿便不娶了!宁可空着。”刘义康执拗道。
“你这孩子!你若是不娶她做正妃,你皇兄那边便是过不去!”太妃严肃道:“你当真想着自己能取个如意的姑娘做你的正妃?这天下官宦之家,没有几个子女能做得了主的,只愿有个合适的,便也是心满意足了去!”
“那为何皇兄却是可以呢?”刘义康不满道:“当年传闻皇嫂不过是袁家养女,长得倾城绝色;虽父皇不喜,但皇兄执意要了她去,便不也娶了么?还是正妃,如今是贵为国母的皇后;孩儿不过是个小小的彭城王,怎么就不能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