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妫豁然开朗,笑道:“皇上果然还是皇上的。”
刘义隆站起来伸手拉起她,笑道:“自然。但你也不差!能想到这些,已实属不易了。如今你瞧瞧,我这方法可是可行?”
“可行!但只怕士族扩充势力,现在这些士族,就前次办学都是极力反对的,这时这次为着这些人,肯定又要内……”齐妫伸手拍在他的胳膊上,笑道:“你是想士族内部起哄了?”
刘义隆浅哂,拉着她的手向后宫走了去。“也并不这般想,若是可以,倒是可以悄无声息地削弱他们的势力,也是好的。”
齐妫迎着阳光看着他,心道:自己到底还是挑了一个极厉害的主,这皇位也该是他妥妥地坐着的。
回到坤德殿的齐妫与刘义隆心情本是颇好的,想着一旦这土断之法按照他所说的推行下去,那士族必然会因为扩充权利范围而开始起内控;这时便可趁机削弱士族在朝中的权利,使得寒门得以重用。
却不想,刘兴弟却是早已坐在了那里,等着二人的到来,瞧那模样,应该是等了许久了。
二人赶紧上前唤了一声,也算是对这位年老的长姐的尊敬了。
“皇后,这后宫的事情,虽说你现在是不用管了,但却也不必日日这般粘着皇上才是;如今皇上手受伤了,国事繁重;你倒是清闲得很呢!”刘兴弟话中带刺地道。他就是看不过眼前这生得窈窕的女子,实在太过于艳丽了。
齐妫含笑扶着刘义隆坐在小几旁边,自己也坐下来,含笑道:“这些日子,皇上手不方便,饮食起居的,我自然是要照应些的,毕竟我与皇上,也曾是患难夫妻了。”说完温柔缱绻地回眸看了刘义隆一眼。
刘义隆受宠若惊,不禁心中一荡:她这是故意挑拨我呢?转而却也温柔地牵过她的手,对着刘兴弟道:“长姐,这些日子是辛苦你了;但朕素来习惯了她的照料,若是你说的,她粘着朕,倒是朕想粘着她了。”
这算不是最肉麻的表白?齐妫忍着笑,看着刘兴弟全程脸黑的模样,想他现在也是学着气自己的长姐了?
刘兴弟想着前段时日叫潘惠儿使的法子竟然是不管用了去?他现在日日也不呆在这后宫,除却吃饭休息,也是皇后跟随着的,自然是别人都插不上手,哪里还能到别的殿去?就是想要在饮食上下手都不能了,那苗禾丫头,每日饭前都是要到自己家厨房去瞧的,御膳房的他们不常用,根本就无从下手了去。“你现在却也不是当初在那江陵之时的模样了,后宫的美人众多,自然都要照顾得到,你现在这般,岂不是要寒了她们的心去?”
“若朕真如长姐所说的,岂不是要寒了皇后的心么?”刘义隆转头看着齐妫,满脸的爱怜。她之于他,是在这个世上最爱的女子了,看遍千山万水,踏遍红尘千里,所要的,不过还是她的一颗心而已。“朕与皇后,当应该叫世人看见什么是夫妻情深,夫妻同心。”
齐妫倒是对他盯得面色一红,他说得认真,她听得真切;二人倒真不像是在唱戏给眼前的公主听,却是在互诉衷肠一般。
刘兴弟听着一个堂堂的皇帝,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气得心一阵乱跳,却又不好发作。
“再者,长姐也曾经告诉朕,莫要忘记了我们是如何从贫苦走向现在的,要懂得忆苦思甜,不忘记初心。”说着一边搂过齐妫的肩头。
不要演得这样不顾大体吗?齐妫脖子僵硬了一下,哪知刘义隆直接下力气,将她脖子搂了过来。
“朕就是因为想着长姐的话,便是要对皇后好,不忘初心。”刘义隆说得情深意切,实在叫人看着这场面就受不住了。
刘兴弟看着他们竟然在自己跟前这般亲昵,当真是连都自己都不放在眼里。
“拜见皇上。”门口迈进了一个人,身穿水蓝色襦裙,身姿窈窕,面带微笑,身后跟着启儿,手里又是端着一个食盒。
又来了!齐妫看了一眼刘兴弟,这一定是她授意的,今日就是让刘义隆如何也是不能拒绝的。
“参见皇后娘娘,公主。”潘惠儿笑得甜美,碧玉年华,当真肌肤如玉,眉眼似画;放在平常人眼里,心动那便是理所当然的。
但落在刘义隆眼里,却好似阅尽千帆一般的平静;他心中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夏日阳光下,那个笑颜明媚的小女孩给他的最初的温暖。
“臣妾这里特地炖了大半日的骨头汤,对着皇上的伤势,最是有好处了。”潘惠儿巧笑着,示意启儿将食盒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