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隆轻笑,转头冷脸看着站在跟前的男子,道:“不知阁下找我们有什么事?”
初看之下,男子并未觉得眼前的刘义隆哪里不对,细看之下,竟见他清冷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子威严,倒是没来由地生出一股胆怯来。却又心中不甘,道:“不敢,我乃是太守之子徐廷与。”
齐妫煞有介事地点头,转头看着刘义隆问道:“不会就是当初那个弑杀少帝的叛臣徐羡之的侄孙罢?”
徐廷与面色一变,道:“这位姑娘,看你生得倾城绝色的,却是能说出这等话来,我伯父并未作出这等事情,皆是因为朝中有些奸佞小臣污蔑才至此的!”
“大胆!”后面的刘武冲上来站在徐廷与跟前。
徐廷与后面对的一群人也跟着冲了上来。
“徐公子,你这般说,有妄议朝廷之嫌;言下之意便是说当今圣上不能明辨是非了。”齐妫淡淡道。“若你这番言语叫皇上听到了,只怕能叫你即刻便死了去!”
那徐廷与上前,看着她,笑道:“若得小娘子垂青,即刻死也是值得的,哈哈哈!”说完便要伸手去挑她的下巴。
刘义隆一掌打过来,叫那徐廷与猝不及防,咬牙蹙眉道:“来人!给我上!”
刘武上前几下便是将那一群小喽喽全都放倒了去。那徐廷与见着那刘文还护在齐妫跟前没动手,自己的人已经全都倒了下去,当下便识趣地转身就走,还不忘道:“小娘子!你等着我!”
刘义隆幽暗着眼神看着徐廷与远走背影,手上的拳头早已握紧了来。
“你们这些人是外地来的罢?可是别得罪了这小阎王了!”旁边一菜摊上的老头儿摇头叹息道。“别看着你们一个顶十个的,到时人家来一百个,看你们拿什么赢。”
齐妫听着这话,便赶紧上前笑问道:“老人家,这位公子果真是太守之子?”
“我老头儿什么都没说,只是叫你们这些外地来的人小心些。”老头儿躲闪着眼睛道。
“他们平时可是在这里欺行霸市的?或是调戏民女?”齐妫蹙眉问道。“既是这样,你们可是有报官?”
“姑娘你是开玩笑呢?这赖……本就是官家人,自古以来官官相护的到底谁人不懂?我们去报官?然后叫官家抓了我们打上几板子,这事就算了解了?我们没处受疼啊?”老头儿郁闷看着姑娘,看着挺聪明的一姑娘,原也不过是徒有其表。转而见着刘义隆,倒是一惊,赶紧上前去,笑道:“哎!你这小子,如今是长大了不少了。”
刘义隆初在听她说话,这会子见着老头儿走到自己的跟前说了这么句话,当真是一脸的蒙,疑惑道:“这位老人家,可是认得在下?”
那老头儿兴奋得不行,上前道:“你肯定是不记得我了,我却是记得你的,当年就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如今瞧着你这模样,必定也是混得不差的。”
几人面面相觑,转而看着老头儿,问道:“若果然如此,可知道我叫什么?”
老头儿摇头。“不知道,当时不记得问了。不过当年我是买包子馒头的,哈哈哈,如今改行啦!”说着便挑起担子上肩头,对着他道:“可是要到我这老头儿的家中去瞧瞧。”
刘义隆想破了脑袋,却如何也想不起自己曾经遇见过一个卖包子的什么人,且是个老头儿?
“我们也正好讨口水喝,那便多谢老人家了。”齐妫顺手拉起刘义隆的手,跟着老头儿走了去。
刘义隆虽不明白眼前这位是何人,但就徐廷与的事情,他还是想要去跟着了解一番的,当即对着刘文道:“去给老人家挑担子去罢。”
那老头儿肩上一轻,心中顿时愉快了不少,对着刘义隆笑道:“果然是个好小子!有出息了。”
齐妫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这堂堂的皇上,在他眼里竟然是个小子!不知者无罪啊!
走了半日了,才见着一间土屋子立在小路上,屋前放着好些柴垛与草垛,一只母鸡嘀嘀咕咕地在门前晃悠着,门扉紧掩。阳光洒落在屋顶上,投下些许的阴影,恰似这眼前老人的步履阑珊。
进屋内,家具甚是简陋,陈旧的桌面上,摆放着几个土陶瓷碗,老人用袖子擦了擦,便倒上了水,递到了他们的跟前,自己也坐下来,饮了一海碗,依旧用袖子擦了一下嘴,笑道:“好小子,你可是不记得我的;可是记得当年在前后无人的地方,可是有个卖馒头的人?那时你不过几岁的孩子。”